“传令三军,发起进攻。”
公孙翊虽然不知道城头的张献忠已经昏迷,但他却看到城头的守军一阵骚乱,由此自是不难看出,自己这一招攻心战术已经奏效。
“众将士,出击,杀进长安城,活捉张献忠!”长安城外各营将领,纷纷怒吼而起。
炮营的郝摇旗,也是振奋道:“弟兄们,总攻开始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把炮弹都给老子射出去。”
“我要看到长安城头四面开花,让贼军见识我们火炮营的利害。”
前营的李东成、张存仁、刘之源、右营的的陈德、谢成、马国柱之前一直在打酱油,主要进攻的还是中军的骑兵大队人马向城内发动骑射。
给城头的守军制造杀伤,步卒这几天的进攻,其实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目的就是引城头的守军冒头,好让骑兵发动骑射威力。
但这一刻,护国军的十万大军,才是真正发动了攻势。
各营人马,抬着云梯,蜂拥冲向了城池。
面对明军如潮水般的攻势,城头的守军在短暂的失神之下,迅速投入到了战斗状态。
虽然此时士卒的士气和斗志已经衰竭,但毕竟城头的守军,那都是张献忠的老部下,人人悍勇,个个精湛,即便是士气低落,但也不是没有反抗之力。
“放箭,放箭……”西门城墙上的大西军安北将军艾能奇,在明军炮火刚停下来的瞬间,便从哨所内冲了出来。
眼看着城下的明军,云梯已经搭建到了城墙上,惊怒交加的他,大吼一声,搬起一块滚木,便狠狠的朝正在攀爬的明军士卒头上砸了下去。
“呃~啊!”被砸中的士兵,脑袋崩裂,头盔与身体瞬间滚落,直接掉入了冰冷的护城河之中,染红了一块水面。
“快,快爬上去。”城墙下的明军带队哨总,不停的催促着士卒动作再快点,再快点。
上万架云梯,几乎同一时间推上了城墙,五万明军士卒,人人争先,奋勇冲了上去。
这几天各营步卒之所以没有发动肉搏攻城,就是在打造云梯。
第一天攻城后,公孙翊就发现目前的红夷大炮威力,要想炸毁向长安这样的坚城很难,当然要是真有打不完的炮弹,肯定还是能炸开城墙的。
但问题上公孙翊此次出征,本来就匆忙,炮弹的基数并不多,连番作战下来,剩下的仅有五百颗炮弹。
在发现炮火炸不开城墙时,公孙翊当机立断的下令连夜制造了大量的云梯,经过两天的功夫,数万大军赶制出八千架云梯,这一刻自然全部派上了用场。
东门城墙和西门城墙上,分别是孙可望和艾能奇坐镇,反抗最为激烈。
南门几处城门,虽然反击同样生勐,但在明军的强攻下,很快张存仁、李成栋率领的前营士兵,就杀上了南门城楼之上。
“挡我者死。”张存仁这个莽夫,在第一波士兵冲上城头之际,他便率先冲了上去。
紧接着李成栋、刘之源率领的大军,在他的接应之下,迅速爬上了城墙,一步步的扩大了战果。
南门城楼上的虎略营大将林山,虽然拼死抵抗,企图把明军赶下城头,但最终还是失败。
“陛下,卑职无能,先走一步了。”林山与张存仁撞上,大战三个会合之下,被张存仁一刀刺中肋骨,心知必死无疑的他,悲怆的怒吼一声,奋力冲了上去,企图抱着张存仁跳下城墙同归于尽。
但张存仁哪里会给他得逞,只见他抬脚便踢飞了林山,紧接手中的战刀顺势落下,直接砍下了对方的头颅。
“敌将已死,投降免死!”
张存仁一步踏出,拎起林山的头颅便大吼道。
左右正要冲上来的敌兵士卒,看着浑身血迹,面色狰狞恐怖的张存仁,惊得无不后退一步。
“杀!”张存仁见敌兵胆寒,胆气更甚,冲了上去,挥刀一阵乱砍,瞬间便砍杀了数名敌兵。
剩余的敌兵见状,吓得一窝蜂的逃窜而走。
“杀进皇宫,活捉张献忠!”拿下南门城楼,张存仁、李成栋、刘之源三人一合计,由刘之源留守城门楼,想办法清理被堵死的城门,接应骑兵队伍入城。
张存仁和李成栋二人各率五千人马,兵分两路,一路杀向皇宫,一路往西门奔去。
“殿下,李成栋他们已经冲上去了。”城外军阵之前,骑兵队伍虽然没有参与肉搏战,但却四门各城墙协助射击,压制城头的守军。
不然攻城的云梯士兵,也不会这般容易就冲上城头。
此刻飞马而来汇报消息的正是南门的城下的田化龙。
“立刻告诉李成栋,扩大战果,乘胜追击,日落之前一定要拿下长安城。”
公孙翊欣喜之余:“你部立刻协助他们,打开城门。”
“末将领命。”田化龙这一路追随公孙翊北征辽东,西战关中,也是屡立战功,如今他虽然依旧是骑兵营的参将,但却封了从二品的总兵衔,位列高级武官行列。
尤其是在延安府一战,他不但立下头功,还娶到一个美人,这让他格外的兴奋,对生活可谓充满希望。
东门城楼的孙可望,在得知南门已经失守时,心知大势已去的他,当即对虎贲营大将郭备喊道:“郭将军,你留下指挥,我去护卫陛下突围,你保重了。”
“将军保重!”郭备并没有怀疑孙可望的动机,毅然点头应道。
下了城头的孙可望,很快便回到府邸,带着妻儿,收拾行李,道:“城池已经破了,留下就是死路一条,咱们必须立刻出城了。”
“夫君,那陛下呢?”孙妻迟疑的问道。
“陛下午后在城墙上昏迷,如今生死未卜,我也无可奈何,现在咱们必须趁明军还未入城之前出城,尚有一线生机。”
孙可望脸上闪过一丝复杂之色,他今天的一切,自然都是张献忠这个义父给的,但这些年他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鞍前马后的伺候,不就是希望奔个前程。
可自从在长安入主之后,孙可望发现自己离太子的位置越来越远,甚至因为洛阳战败,差点被杀,这使得他对于张献忠的畏惧之心,早已经大于敬重之心。
失去敬重,只有畏惧,那么忠心也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夫君,可即便咱们想逃,又能逃往何处呢?”孙妻有些悲观的问道。
孙可望的妻子是个官宦之女,是被他抢来的,但多年的相处下来,孙妻为他生下两个孩子之后,也早已经认命,此心已然归属于他。
孙可望虽然这几年也纳了好几个小妾,但却都没有生育,这也让孙可望对这个妻子颇有感情。
“夫人放心,成都尚在我大西手中,成都留守马元利都督乃我至交,咱们前往成都投奔,未必不可以重头再来。”孙可望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遍,在收拾完细软之后,带着妻子和两个儿子,进入后院。
至于家中的仆人小妾他自是毫不怜惜,在进入后院之后,他便一把火点燃了宅院。
而他则带着家人,从后宅那口枯井之中,悄悄进入了出城的密道。
孙可望的府邸距离北门城墙不足一里地,这座宅院原来是大明秦王的府邸。
孙可望入主之后,意外发现府宅中的这条密道,竟然直接通往北门城外,出来密道之后,竟然离长安城墙足有两里地,哪里正好是一片林子。
这就是孙可望的后路,进入密道的孙可望,一直等到夜里,才偷偷出了密道,而此时明军大队人马已经杀入城池,城外只是防御松懈。
从而让孙可望得以逃生而去。
但此时的长安城中,东城楼上随着孙可望的离去,很快虎贲营大将郭备,便被城下的陈德一箭射杀。
谢成、马国柱率领的火枪营,冲上城头,一举夺下了城门。
西门楼上的艾能奇,眼看城门守不住,随即率队退入皇宫,准备继续坚守。
当然他退守皇宫则是真为了保护张献忠的安危,倒不是像孙可望一样存有私心。
说起来张献忠收养的大批义子之中,唯有艾能奇最具孝心,也是真把张献忠当成父亲看待。
傍晚时分,各路明军已经相继进城,偌大的长安城唯有长安宫城没能拿下。
“殿下,宫墙内的敌军虽然人数不多,但他们反抗十分激烈,而且他们占据着有利的地形,一时之间只怕难以拿下。”
见到公孙翊到来,宫墙下的众将纷纷汇聚而至。
“偌大的长安都拿下了,还不怕一个长安宫拿不下?”公孙翊轻蔑的一笑,道:“陈德,你带人去安抚城中百姓,告知百姓明军光复城池,与民无范。”
“同时一定要约束军纪,整顿治安,让百姓早日恢复生计。”
“末将领命。”陈德担任过燕京提督,城防抚民之事,他可谓轻车熟路。
“班达海,准备火箭,向宫墙内发射火箭,同时喊话让他们投降,不然本王不介意让他们葬身火海。”
长安宫在公孙翊眼里没有丝毫价值,他不介意毁了它,因为在公孙翊眼里,一座豪华的宫殿,远不如他帐下士卒的性命的重要。
兴庆宫中的张献忠,经过御医的救治,此刻也悠悠醒转了过来,但此刻宫墙内的士卒早已经被调派到了宫墙上守卫。
宫殿内仅有一些太监宫女在伺候,但这些太监宫女自是知道长安陷落,明军已经杀到了宫墙之下。
“来人,来人……”张献忠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浑身无力,忍不住扬声喊了句。
而此刻宫殿下的几个太监,也正在议论着,接下来的生存问题。
“陛下醒了……”几个太监反射性的冲了进去,没办法被吓怕了。
“该死的奴才,死哪去了,屋内为何这般黑,为什么不掌灯?”张献忠看到这些阉货就气不打一出来,挣扎就要起来的他,却因为四肢无力,身子直接从龙床上翻了下来,摔得他痛得一阵冷抽。
“陛下,陛下……”几个太监连忙扑了上去,准备扶起张献忠之际,却发现这个平时耀武扬威的皇帝陛下,此时却是软弱无力,早没了之前的威风。
几个太监对视之下,眼中无不闪过一丝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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