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张之芥便又出发去了昨天的地方。不过这次他主要不是去赴约的,而是去找一件武器的。毕竟现在自己身上有本剑谱,藏着不练真是可惜了。
刚巧这附近就有片竹林,捡一只竹棍来做武器再合适不过了,虽说拿一把真正的剑,练起来会更合适一些,不过且别说现在条件不允许,就是有,他也不敢拿啊,他自从拿到这本剑谱之后,心中就时时浮现出老聃的这一句“兵者,不祥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想来应该是父亲在幽冥深处心有灵犀的感应。
张之芥按着记忆中的昨天的路线走着,没多久就到达了目的地。果然,不远处,着眼就是一片lv绿葱葱。进了那片竹林,张之芥顿时被震撼了,虽说是刚开春的时节,可大名肯定还是一片茫茫景象。此处的竹林却已经有如此盎然的生机,他忽然想起昨日马亚武的那一句“物华天宝”果真说的十分贴切。
他抬头望着,这些竹子的长势都极好,一根根地直插云天,丰姿伟岸,遮住了日光,林里顿时暗了不少。他随手就捡起一根竹棍,将表面的泥土吹散了,马上又恢复出它光洁的模样来,这令他不禁想起了父亲曾教他的一句诗:“质本洁来还洁去。”
有了武器,也有了剑谱,张之芥迫不及待地操练起来。一翻开书,他顿时觉得惊喜不已。原来那乔冠西说得没错,这本书果然是为武学入门者设计的。书上的文字较少,许多为图谱,如此简单明了,倒省去了他的不少时间。这明驼剑法共分七式,张之芥进步很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他就练到了第四式“飞鹰逐日”了,这令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
不过可惜的是,这第四式需要人凭空跃起一定的高度,然后疾刺目标,但是书上也说了,练习这个需要有一定的内力,这样才可以凌空。想到自己之前又未修习过内家功法,哪来的内力呢?一时之间,他便卡在这一处不知所措。
其实,张之芥不知道的是,如今他的身上已具备了一烈火劲,练习此法的绝妙之处可不止是让庸才可以变成武林高手,并且还能助人快速地练习别的功法,不然安不让当年就不会如此神速了。可惜他死前并未将此书的习练法门透露一二,乃至张知鹿抢到这么多年,始终无法参透,如今这本书又回到了“追影”手里,他想全部学会就更不可能了。
这本书本最适宜没有武功底子的人练习,可没有武功底子的人又如何进的了高手如林的追影呢?有书的没法练,可以练的没有书,当真是可惜了这么一本宝典,张之介在阴差阳错之下学会了它的一成功力,实在是幸运至极了。
张之芥所谓的天赋异禀,其实与这本书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刚刚若是按书中所说勇敢地尝试一下,不消一个时辰,这本《明驼剑法》定能吃透,只可惜他并未察觉。
他正费力地想着这个问题呢,耳听得一阵“咯咯”娇笑,随后从树上跃下一个人来,张之芥防备不及,转眼间被她压在了身下,不消说,来人正是昨日的少女。少女开头便道:“哈哈哈,野小子,我以为你会在原地等我呢,没想到你竟然跑这来了啊,说你到这干嘛?想来偷我家的竹子是吧?”
张之芥稍一用力,将她推开,少女防备不及,娇呼一声,倒在了地上。由于他现在练习了武功,所以底气也ying了不少,他拍拍身上的泥土,说了句:“我不叫野小子,我叫张之芥,野丫头。”少女先是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之后咬牙道:“哼!我好心要请你吃好吃的,你还这么嚣张,你这个臭猪,看我打你。”
那少女似乎不知道张之芥已经练习了武功,举着拳头就冲了过来,张之介一个侧身,直接用了第一式“明驼指路”戳了她背后一下,少女吃痛一声,又是恼怒起来,之后接连这样盲目冲了几次,非但一点好也讨不着,反而背部被戳得几处生疼。
张之芥忽然觉得,自己真是进步神速,忍不住夸耀道:“怎么样,我厉害吧?疯丫头,你还打不打啦?”少女似乎想到了什么,蹲在了地上,然后突然站起身来,抓起一把沙子就扔了过来,张之介哪里料到她会出这样的流氓手段,一时防备不及,给迷住了眼睛,顿时眼前一片灰暗。
然后就听见少女哈哈大笑了几声,之后一声娇喝又冲了过来。张之芥慌乱间,急忙使出了第二式“大漠飞沙”,一棍挥出,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少女的小fu上,只听得她哎哟一声,然后蹲在地上,不一会儿,哭了起来。
张之介听着她的哭声,忽然心软起来,急忙揉揉眼睛,待舒适了些,忙走过去。少女边哭着,边叫道:“你个死臭猪,我好痛啊。”他心里顿生愧疚,赶忙低头去查看伤势。这时却注意到她右手翻动,他暗叫不好,等想起身躲开时,却是发现身体已经不停使唤。
少女擦擦眼泪,破涕为笑道:“哼!抓到你了吧。”张之介看她眼圈发红,泪水汪汪的样子,这下才知道了她刚刚的伤心并不是装出来的,心中对她又多了几分亏欠,却对她的诡计已全然没有了多少愤怒。
少女抓到张之芥后,对着他的头打了几下,然后又捏着他的脸威胁道:“哎呀,昨天才叫我姑奶奶,今天你就这么嚣张啦,臭猪,打你打你。”说着,她又在他的手上锤了几下。张之芥这时心里忽然想道:这点穴功夫真是不错,多厉害的高手,一指就完事了,又不会伤人性命,当真是一项足以防身的厉害伎俩。
不过,这点倒是张之芥孤陋寡闻了。人体的有些穴位,被一些指力极大的人戳中了,非死即伤。而若是内力强悍,即使被点了穴,也可以很快地冲破穴道。
世上有的功法,练习得当,还可以达到转移命门的奇效。传说在四音府的镜湖边还住着一位高人,有一门隔空点穴的奇功,更是令人咋舌不已。所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这世间的武学,哪有天下第一的说法。
打了几下之后,她又感觉到一阵疼痛,然后在一旁痛苦地捂着小腹。张之芥见她如此难受,急忙说了一声:“对不起!姑娘。都是我的错。”少女听了,又是咯咯笑起来:“你真是个怪人,被我欺负了,还跟我道歉,哈哈哈,要不,我叫你傻蛋吧。”笑了一阵子,她又捂着小腹在一旁休息起来。
张之芥又是说道:“对不起,姑娘,我罪该万死,对不起,姑娘。”少女一开始对他的表现感到十分奇怪,后来才知道原来他是在关心自己。于是,她走过来帮他解了穴,虽然心里感动,口中却依然道:“算了算了,我放过你了,傻蛋,我明天再来找你玩吧,你今天打了我,没得吃了,我走了。”
说完,她便慢慢地走了,只是脚步不像昨天那般稳健,张之芥见了,又是说了一声:“对不起,姑娘。”少女并不转身,只大声地回了一句:“傻蛋!”没了别人的打扰,张之芥又专心练起剑来,只不过他仍是始终无法学会这招飞鹰逐日,倒是把前三式练得烂熟于心。一直到夕阳西沉,他才猛然想起要给马亚武带吃点吃的,于是在附近的林子里又转了一阵,在捧了一袋子的果子之后,急忙赶了回去。
他一进山洞,就看见马亚武直扑了上来,抱住他的大腿就喊道:“之芥兄啊,你能不能别折磨我啊,你把我打一顿也好,别饿我啊,挨饿的感觉太他niang的难受了。”张之芥见他声音底气如此充足,想来是他差不多痊愈了。
他满怀歉意地说道:“实在对不住了,马兄,我刚练功去了,全然忘了饥饿,真是对不住了。这都是我刚摘的果子,新鲜着呢,实在对不住了。”马亚武此时打开他放在地上的袋子,没想到他并没有直接开始胡吃海塞起来,反而是一脸失望地说道:“啊,又是果子啊,之介兄,有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吃啊,赏点肉吧,我不想当秃驴啊!”
张之芥想了想,这时告诉他:“离这不远有一个小湖,湖里应该会有鱼。你要是吃的话,我可以去试试。”“吃吃吃!”此时马亚武哪里会拒绝,点头如捣蒜,他想着只要不是果子,什么肉都行。他这么一说,张之芥没办法了,只得去一趟湖边,而马亚武则觉得无聊得紧,也跟着去了。
所幸外面还是暮色,水中的游鱼还依稀可见。张之芥是渔民的孩子,捉鱼的本领自然不在话下。他虽然身上只有一根竹棍,不过由于他的手劲极大,没过多久,便捉了三条鱼,马亚武觉得好玩,也加入了捉鱼的行列。不知运气还是什么,他竟然徒手也抓了一只,不过张之介觉得这鱼太小,出于不忍,还是把它放了。
回到洞里,两人饱餐一顿之后,便倒头睡下。星辉清亮,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