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为你们开心嘛。”安琪嘴上说的好听,其实心里已经在疯狂呐喊:我磕的cp真的HE了!
安琪开车带着顾莞去了十字路口,顾莞先下车进店了,安琪则是去停车。
这家蛋糕店像是一家家庭作坊,但是证件齐全,看着也很是干净。
年轻的夫妇在接待客人,顾莞正要去挑选蛋糕,却听到柜台后面传来了小提琴的声音。
很熟悉的旋律,是她初学小提琴的时候拉的曲目《小星星》。
很简单的一首曲子,但是柜台后面的人拉得还是有些生涩。
这把琴的音质也不是很好,没能拉出让人驻足的旋律。
顾莞眉心微动,一时间心头涌出了许多尘封的记忆。
她曾经也是万众瞩目的存在,如今却也销声匿迹至此,当真是造化弄人。
“这位小姐,请问您需要点什么嘛?”
这个点客人已经不是很多了,年轻的女人给最后一位客人结完账,便看到了站在原地发呆的顾莞。
顾莞回过神,她脱口而出:“是有人在拉小提琴吗?”
女人笑了笑:“是的,我女儿从小就喜欢,4岁就开始自己学着拉了,不过我们家条件不好,也只能让她看着视频自学了。”
“那还真是可惜了……”顾莞轻声喃喃,她觉得,能看视频学成这样就已经很不错了。
顾莞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小朋友脆生生的声音:“妈妈!我我饿啦!可以吃一块小蛋糕吗?”
柜台后面走出来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她手里还拿着一把小提琴,看小提琴的磨损程度,要不就是二手的,要不就是她练习过很长时间了。
“等会儿哦,还有客人。”女人的声音很温柔。
小姑娘看向顾莞,她盯着顾莞看了很久,顾莞都觉得有些疑惑。
直到小女孩的眼里盛满了崇拜的光芒:“大姐姐,我认得你!”
“什么?”顾莞一头雾水。
“大姐姐,我看过你的演出!”小女孩像是见到了她最喜欢的人,激动得几乎手舞足蹈起来。
“我……”
不等顾莞说话,小女孩就冲到了顾莞面前:“大姐姐,你是叫顾莞对吗?我可喜欢你了!”
年轻的夫妻面面相觑,他们平时也不知道自家女儿看的都是什么视频,对于现在的情况,他们也不知所措。
顾莞的脑子都乱作一团,她没想到,这样小的小朋友都看过她演出的视频。
而现在这小女孩眼里的光,一如她刚接触小提琴时一样。
“大姐姐,你好久没有演出了诶。”小女孩的眼神还带着失落,“我就是看到你的演出才想要成为像你一样的人,才想拉小提琴的,可是我已经很久没看到你的演出了。”
这样的话让顾莞更意外了,关于小提琴的无数片段都在脑海里闪现出来,从她第一次接触到小提琴,从她第一次站在舞台上,从她第一次在上千人的注视下完成了自己的独奏。
最后的画面,是她把国外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和陪伴她多年的小提琴一起尘封的画面。
与它们一起被埋葬的,还有从前的顾莞。
顾莞眼眶温热,呼吸急促。
“大姐姐,你可以拉一首曲子吗?”
小女孩的眼镜澄澈如镜,顾莞几乎能从她的瞳孔中看到慌乱失措的自己。
将近八年了,她没再碰过小提琴,现在她竟然连从小女孩手中接过小提琴的勇气都没有。
顾莞鼻头酸涩,几乎说不出一个字,她感觉自己只要一开口,眼泪就会从眼中滑落。
“大姐姐,可以吗?”
小女孩的再次询问让顾莞不自觉地退后了几步,她看着女孩受伤的小提琴心中竟生出丝丝愧疚。
是她为了所谓的爱情放弃了它,是她在与它共沐荣光之后抛弃了它。
“宁宁,太没礼貌了。”女人终于反应过来,她把小女孩从顾莞面前拉走,“你这样太没有礼貌了,没瞧见大姐姐都不说话了吗?”
女人转而又对顾莞道:“对不起啊,这孩子不怕生,打扰您了。”
“可是……”小女孩还是想要听顾莞拉一首曲子。
“好了!宁宁,听话。”女人厉声斥责。
最后,小女孩只能被女人拉到了柜台后面,在最后,女孩回眸看了眼顾莞,那眼睛里的期待和失望混在了一起。
顾莞愣在原地,就在女孩要消失在柜台后的时候,她终于开口道:“我可以给你拉一曲。”
闻言,小孩一瞬间就挣脱了母亲的束缚,再次飞奔到了顾莞面前。
她像献宝似的把自己的小提琴递给顾莞。
顾莞抿着唇,接过了小提琴。
熟悉的感觉……
即使不是她常用的那一把小提琴,她得心中也腾升起了那种感觉。
在小女孩期待的眼神中,顾莞闭上眼,摆好姿势,开始了一曲刚刚的那首《小星星》。
很让人意外的,第一个音就有点问题。
小女孩却没有说话,就那样看着顾莞。
很快,顾莞像是回到了自己的主场,一曲下来行云流水,在熟悉的旋律中,她慢慢睁开眼睛,刚好就对上了小女孩那双清澈的眸子。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店里,顾莞和小提琴再次沐浴在了阳光之下。
安琪在门外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她连忙拿出手机拍了个照片。
一曲结束,顾莞如释负重地松了口气。
许是因为多年来,在这个普通的下午,她终于和小提琴和解了。
“大姐姐,你好厉害。”小女孩看着顾莞的眼神更加崇拜了。
“多多练习,你也可以的,你叫什么名字?”顾莞把小提琴还给了小女孩。
“我叫林宁。”林宁答。
“很好听的名字,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成为比我还要厉害的人。”顾莞摸了摸林宁的头,“我相信你。”
“谢谢!”林宁眼里都泛起了泪光。
小孩子哪知道情绪复杂,她知道的只是她现在很感动,很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