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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风波起,路是自己走的

“怎么了?小天是你哥哥,我们都见到了,他不是回家去了吗?你是不是想他们了?”


小天不是小天,这是宛儿说过的,小天到底是谁?


“我当然想他们。我现在知道我还有二个哥哥在,他们都平安无事。”


宛儿说:“小天不是小天,他是我的哥哥浩之。”


“我还有一个哥哥也在中原,而且应该就在杭州。”


“他是大英雄。是我所有哥哥中最了不起的,他的名字叫长一。”


“或许很快,你就会见到他。”


官小意高兴地说:“你的哥哥是大人物,可真了不起。我可有点不敢见呢。”


“我其实也不想他找到你。”宛儿说。


“他们一心要复国。早晚要回家乡去,打仗会死伤很多人。”


“这几天,我们都看到战争残酷无情,打来打去,人们总是遭难。”


官小意说:


“我也不喜欢打仗。昨天俞大侠说,打仗不是我们喜欢不喜欢的事,而是有人伤害我们自己人时;有能力的人应该不应该维护正义,把恶人除恶务尽的问题。只有这样才能和平。”


“唉,我也不知道我该不该多做点什么。”


“你喜欢和万少东做朋友吗?”宛儿不着边际地说。


“我喜欢南宫和西门大哥他们。”


“万少东太能干。好象没他不知道的事,没他处理不了的麻烦。我也不是不喜欢他,总觉得他在,心里就发虚。”


“假如有一天,你想我了,也许可以找他帮忙。”


“你说什么,你不是也想逃走不见啊?哪也不许去,我要天天见到你。”


他捉住宛儿,小心地将她拥在怀里。


紧张地说:“我可不是想胆大妄为。你不许吓我,好好儿地,知道没有。现在我身边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这份紧张,宛儿都看在心上。


她垂下眼睑说:


“我是自然哪里也不想去。就愿意陪你一生一世,生生世世。你知道了吗?”


官小意点点头。


前面过来一个中年和尚。


行止安详庄严,神态从容可亲;


和尚举手施礼,念一声:“阿弥陀佛。”


问道:“施主可是官小意公子。”


宛儿喜道:“好哥哥。神僧寻你来了。”


和尚讶异地望望宛儿说:“这位女施主真了不起,居然知道是我家师叔有请。”


宛儿便问他:“大师。请问怎么称呼?神僧又该怎么称呼?”


和尚说:“小僧明果。师叔名讳:一如。”


“小僧该当如何称呼女施主呢?”


“我叫宛儿,这位是我相公。”


“二位情意深深,却是还没成婚吧。”明果和尚聊天说。


“大师好厉害,你是如何看出来的?”官小意问。


“宛儿小姐智服无天的传奇事迹,可是人尽皆知。当真是世间少有的出色人物,大家都称赞不已。官公子好福气。”


明果换了话题。


说话间就到了南净慈寺。


明果在前端庄引路,不再闲谈。


几个人由山门、前院至大雄宝殿、再过数重殿堂重院;


由藏经阁转过经堂、僧舍,复出后山塔林,又出黄墙褐瓦。


走了许久,直到出了寺外,原来是走过整个寺院。


又往前走了二三里路。


来到一处破败小小寺院,山门上三个大字:


雷音寺


宛儿是不多事的,


官小意总算看出名堂不对。


当下直楞楞地问:“明果师父。你这路带的不对吧?”


明果问:“你,看到了什么?”


“我们如果从外面路上过来,岂不是早到了这里了。这是走了冤枉路。”


官小意很确定地说出疑惑。


明果微微一笑答道:“一如师父吩咐。”


“有些事你该见总要见到,需要经历的总也不能少。”


“当时觉得远一些不值当,事来了就明白不冤枉。”


原来走路,也是可以有玄机的。


官小意赞叹不已:“我服了你了,老和尚爷爷,难怪你能算到我要来求你。”



前面一座不起眼的庵院。


果然又一次看到那老和尚:一如。


老和尚端坐于蒲团之上,叠手闭目有若佛陀;


宛儿轻拉官小意,官小意便学她一样,用心下拜。


老和尚开口相问:“小施主再次前来,可是有事。”


官小意说:“我要再求一支签。”


老和尚说:“签在那边,请自便。”


官小意捧起一个签筒,无比虔诚地摇动签筒;


宛儿屏息相望,见证一支竹签缓缓摇落在地。


官小意拾起来仔细一瞧,上面写着几个大字:第十一签。


摇的真准。


官小意连说:“不可能。怎么能是一个样的。”


老和尚说:“不可能即是可能,如是天意,该当如何便是如何。小施主何必执着。”


官小意急急地说:“这支不算数,我,我要再求一支。”


宛儿拉住他说:“好哥哥,你二次签相同,分明无误。再求可就有些不妥,凡事勉强不得的。”


老和尚说:“无妨。小施主心中有执念,须知所求无非本相。”


官小意一跤坐倒,抓着头说:“老师父,我是个笨人。那签文是个什么意思,你老人家给我说说明白好吗?”


老和尚和蔼可亲地说:


“签是你自己所求得,路是你自己所走的,人是你自己遇到的。”


“你一样样经历过,每一天都不相同,这是成长,也是人生;原来如此,也不过如此。”


“你的事只有你自己明白,哪个能替你分解呢。”


官小意给他玄机绕绕,几乎快哭了说:


“那天那位大师父说我这一支签大凶,果然就出了不少没想到的事。”


“我这支凶签,到底是个什么凶法?它有没有得救呢。”


老和尚笑道:“傻孩子。吉即是凶,凶即是吉。世间事祸福相依,什么是凶,什么是吉?”


“你说不善,人说极好。不过都是各自执念与立场罢了。”


“以你关心所问之事来说:今晚杭州城内外正庆贺大捷,此次数百人劫后得救平安归来,是不是大吉?”


“你自己呢,心有戚戚地,是不是错过什么?”


“一人之失,众人之得;是吉是凶,你果真不知?”


官小意听的头昏脑胀。


其实老和尚说的极对:


路是自己走的,人是自己遇到的,该怎么样就是怎么样。


他总是不死心,又问:“那我将来,能不能再见到我想见的人呢。”


老和尚便跟他绕,答道:


“你想见谁,谁想见你,谁又想你见谁。”


他还在那里发傻气,宛儿已经殷殷下拜。


老和尚并未睁眼,立掌回礼说:


“女施主慧心灵性,明台自有分定。纵有风波,自有福报。善哉,善哉。”


宛儿欢喜地说:“多谢圣僧老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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