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毒对贺遂允来说不是什么问题,他身上应该有东家直属的制毒家族研制的解毒丸,只要休养两天便没事了!今天我们真是浪费了一个大好的机会!”她原本以为自己今天能杀了贺遂允,没想到还是让他给跑了。
“那也痛快!也让他尝尝中毒的滋味!”
司渺儿扯了扯嘴角,想要起身去平常研制解药的地方,禹恒的手却还没有松。
“这……”飞鸿愣了一下,立刻退出去了。
司渺儿回过头,他却麻溜儿地把门也给关上了。她这才凑到禹恒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道:“王爷,一切都暂时结束了,你把手放开,我要去做正事了。”
禹恒的手没有丝毫的松动,她只好又道:“乖,不然我也就只能给您扎几针了。”
他的手这才松开,她得以起身,只是才刚刚转过身,就听他低声道:“我的日子不多了,如果你还是没有想起来解毒的配方,还不如多陪陪我。”
“我一定可以调配出解药的,你不要小看我!”说着,她快步出了房门……
只因为禹恒前些日子称病,匈奴使团离开的那日又是被抬下马车的,京中这几天忽然流言四起,说是禹恒大限将至。
不少人都在茶余饭后叹天妒英才,当这个流言传进府里来时,司渺儿直接摔了茶杯。
“王妃,要不要我派人去……”飞鸿拱手开口,怀疑是有人故意散布这样的消息,好给奕王府添堵。
“不用了!你去查查到底是谁在背后散布谣言,小心不要打草惊蛇!”
“是!”
司渺儿抚了抚额,只觉得近来的事情实在顾不过来,也没有想到姐姐的肚子都已经凸显了,这样的喜事都没有被百姓关心和提及,实在有些反常。
奕王府最近的探子也多了不少,以前从不在她跟前出现的那些侍妾也开始在她面前刷起了存在感,无外乎是在打探禹恒的身体情况,因为他的院子根本就进不去,里面什么情况也不得而知。
想来那些暗中的人也都在蠢蠢欲动,禹恒这两年在朝中还是掌握了一定的势力,他若一死,便会重新洗牌,如今的局面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禹恒有多久没出房门,她就在奕王府支撑了多久,如此疲累之下她第一时间却也是回到他的榻前。
“外面的情况如何了?”此时的禹恒正坐在榻上看闲书,淡淡问。
“没什么特别之处,都在王爷的掌控。”说着,她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下。
“王爷既然早知是寒玉盏,也不必勉强自己,大可以用缓兵之计伪装。您可想过若没有我在,会有什么后果?”
“我以为这一次一定能杀了他,只要了了这桩心事,我死了又何妨?”说着,禹恒又猛地咳了几声。
司渺儿笑了,眼睛却不自觉地红了。
“那天为何阻止我追杀他?你可知道那是杀他的最好时机?”她不解,如果早知道他的计划,完全可以将计就计的。
“是我高估了自己的身体……”说着,禹恒垂眸一脸失落:“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没事,能全身而退也已经是难得。”
“临死前,我有个心愿未了!”禹恒垂眸,认真道。
司渺儿抬眸蹙眉看他,他却缓缓从怀中拿出了一本书。
“这本书你看到过了吧!”他问。
“嗯。”她毫不避讳地点头。
“可想起了什么?”
“我应该想起什么吗?”她故作疑惑。
“我已经命不久矣,你没有必要瞒我。我也不会对你有所隐瞒,这本书是你当初给棋儿的,是你亲笔所写。”禹恒这话一出,她就挑了挑眉。
她不信,脑子里浮现出的信息告诉她可没有这么简单!
“这件事我不会对你撒谎,若是不信,可以问棋儿。”说着,禹恒无奈地笑了笑,接着说道:“这么长时间了,我一直都有意无意的在试探,你难道都感觉不到吗?”
她点头。
“上次拿出来的药方是芸儿的笔迹,不知道是不是你刻意为之,关于这一点我早就向芸儿求证过了。”禹恒看着她的眼睛,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十分地明显了。
“这能证明什么呢?”她已经忘记了的事情,自己都不敢确定,他想确定什么?
“这书上的笔迹跟夕夕的笔迹一模一样,加上之前的种种蹊跷,我只能想到一个最不可能也是最有可能的真相。”禹恒的眼神越发锐利。
司渺儿的心一下子被提了起来,心里忽然涌出几分悲哀来。
“秦暮前辈是真的找到了让一个人的意识在另一个人体内重生的办法吧!我只能这么想,否则你过去的笔迹为何会与夕夕一样,你又为何会知道血枯草之毒的配方?药王谷只治病救人,可不会制毒!夕夕的制毒之术是从她母亲那里学来的,你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巧合吧!师伯早就去世了,你觉得师父就算知道这个有悖人伦的办法,会将它用在我的身上吗?我可是她从小带大的!”她心中纵然早有这样的疑惑,也不肯相信秦晚会在自己身上动用这个办法。
“我也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在做噩梦的时候叫什么‘二郎’,那日你叫贺遂允也是这个称呼。你说你就算见过夕夕也是失忆前的事情了,为何知道夕夕对贺遂允的爱称?当日贺遂允也并非没有反应,别说你是瞎蒙的!”禹恒说完这话,她咬着下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桩桩件件都在指向同一个真相,那就是她的意识不是司渺儿,极有可能是秦夕夕!
“别说你当时是中了什么摄魂术还是惑心术!当今世上会这个的除了你,也只有你师父了,你师兄是不会的!那日你师父根本就不在!”
“我……”她觉得头在隐隐作痛,他说的没有错,那时自己应该不是中了催眠,当时只觉得看到贺遂允的眼睛时便觉得不能自控了,脑海里有很多画面。
伴随着这些画面,心里也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他!
“我不是在逼迫你,我只是想要确定,你是不是……”禹恒看她的眼神里带着一种陌生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