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恒几次想说话都没机会,这次更是在说话前便眼睁睁见她关了门,这一来是蹭了一鼻子灰。
素儿和莞儿低着头也不敢大喘气,禹恒摸了摸鼻子,眉头一皱还是走了。
但以他的心性,此事自然不会就这么算了!
入夜她正准备睡下,就听外面有琴声,虽然优雅动听,但未免扰人清梦。
更何况她不通音律,也没有如此雅兴!
所以她立刻坐起披衣,把乌发稍作整理便推开了窗。
“有美人兮……”禹恒却在这个时候唱了起来,司渺儿皱眉静静地看着他,他接着吟道:“耽于我心,我心悦兮,美人漠视……”
司渺儿翻了个白眼,随即紧了紧披风走到他面前,看了看这琴,开口:“这琴很贵重吗?”
禹恒这才停了手:“在我眼里,什么都不及王妃贵重。”
“哦……”司渺儿一个翻手就把那古琴的琴弦挑破了两根,又对禹恒皮笑肉不笑了一下,又道:“啊呀,这琴坏了!王爷要不还是早些歇息吧!”
“好!”禹恒立刻起身就要往她的屋子走去。
“王爷,您走错了吧!”
“啊?王妃不是让我早些歇息吗?这不正好?”禹恒一脸理所当然。
“倒是妾身不对,没做准备。”说着,司渺儿转过头对素儿说道:“去抱一床被子来,可也别怠慢了王爷。”
“是!”
禹恒勾了勾嘴角,正要得意的时候发现司渺儿站在原地并没有要跟进来的意思,瞬间明白了什么。
“王妃,外面风大,快些进来吧!”他站在门口对着她招招手,笑得倒是人畜无害。
“王爷,妾身身子不方便,就不打扰您的雅兴了。”说着,她轻轻地咳了咳。
“以往王妃就是来了葵水本王也照样住在此处,今天王妃这是……”
司渺儿不知如何应对,只得故意垂眸搅着手帕一副别扭样。
禹恒走了过来,在她未反应过来之前冷不丁将她抱起带入了房间。房门一关,他们便是双双变脸。
她更是大胆地拧了他一下,而他刚刚将她放下,忍不住吃痛蹙眉。
“你的胆子越发大了,你可知那琴是名家所作……”
“找人修补琴弦不就得了,我又没将它摔了。”司渺儿一脸不在意。
“那你可知我是王爷,你刚刚实在放肆!”
“哦!我不是故意的,王爷别见怪!”说话间她又拧了他一下。
禹恒退了两步才脱离她的“毒手”,抬眼看向她,道:“本王可不是你那师兄,随你欺负!”
说着,他便抬手要动用内功,她一见立刻按住他的手,着急地说道:“王爷不要命了!你这身体受得了寒毒提前发作吗?”
禹恒反而低低一笑,反握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拉到怀中。司渺儿挣了挣,也没能挣脱,只能冷哼一声,道:“王爷,你这是使诈!”
“不这般,你又不肯服软,我如何能继续歇在你这里?”说着,他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这动作意外地安抚了她,这才安生下来。静默片刻,她才呐呐地低声说道:“王爷,现在可不是风花雪月的时机,贺遂允你查到在哪里了吗?”
“不用查,就怕打草惊蛇,不如等着请君入瓮!”
“确定能拿住他吗?”司渺儿语气兴奋了起来。
“并不确定。”
“哦。”
“你我虽不是真正的夫妻,但此时若是能同心,便有更大的把握能让贺遂允把命留在我大禹!你可理解?”
“我知道,你可是怪我在这个时机管了姐姐的事?”
“你明知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也担心你在太子那里会暴露……”
“我这不是很快就回来了吗?东宫不是久待之地,而且我发现这一次去似乎是多余了点。”
“哦?”
“我发现我刚刚说的也是多余了点。”
禹恒闻言低低笑了声,道:“也无妨,至少以后你就会放心多了。”
“你倒是挺相信太子殿下的。”
不等他说什么,她就从他的怀中退了出来,走到衣柜前拿出一件黑色夜行服换上。
“你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既然一时半会儿睡不着了,我便在这时去和亲王府外走走。”
“你可是还在为白天的事情……”
“王爷想多了。”说话间她已经束起自己的头发戴上风帽从窗户翻了出去。
禹恒阻止不及,只能开口:“飞鸿。”
“王爷,属下在!”
“跟上王妃,保护她!”
“是!”
禹恒这才叹了口气,不知为何他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司渺儿说是去和亲王府,实际上也只是匆匆路过而已,趁着夜色正浓一路摸出了城去。
飞鸿一路跟着,她即便是察觉也并未在意。
城外虽然见不到人影,但十里亭附近的树林有些许蛛丝马迹。她仔细检查了这里火堆烧过的痕迹以及一边没有用上的树枝上的刀痕。
“王妃,这里的痕迹已经超过三日了……”飞鸿也默默出现,拱手认真道。
“匈奴人惯用刀,太宴也有不少力大的习武之人用刀,看样子这些人在这里歇脚,但匈奴使臣有百来号人,就算在此屈就,也不会只留下这一处火堆。依你看来,这会是太宴的探子吗?”
“王妃,以这些灰的数量看来,这些人也并未在此歇息太久!倒是这树枝被砍断的痕迹干脆利落,无论是不是刀都是高手所为。匈奴使臣来京前皇上下令禁止江湖中人在京城聚集,倒十分有可能是太宴的探子。不过,刚刚一路过来,我在一些树干上发现了一些痕迹,像是……”
“你是说……可是我为何就没看见?”司渺儿感觉有些挫败。
“飞鸿天生视力过人且能夜视,是以才侥幸成为王爷身边得力之人。”
司渺儿这才了然点头,道:“带我去看看这些标记!”
“是!”
二人一起看了这些标记,司渺儿开心地勾了勾嘴角,道:“这一定是贺遂允亲自来了!”
“他们这是……”
“只怕是为了熟悉此地的地形,十里亭外的官道是离开京城的必经之地,他们这样做是为了方便在此处设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