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成了你们的棋子,很不高兴呢。他父亲是自愿的,他可不是自愿的!你说让我告诉你们一声,能不能不要再欺负傻子了!”
正在宫中到处找人的东甲亭打了个喷嚏,他的原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再说哪有人自称傻子的,他明明说的是“老实人”。
“哼哼,他倒是不傻,却于国于民毫无作用,装傻这么多年逃避了他本应该肩负起的责任!”南家家主有些愤愤不平。
作为东家直系子孙,哪怕是个庶出,也应该为家族做大事!
“也不能这样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不是?”祁国公这会儿轻松了,还调侃了一句,被南家家主瞪了一眼,开口回怼:“你知道什么!”
南家与东家子息单薄,不管是嫡子还是庶子,都会重点培养。哪怕是一个女子,不管嫡出庶出也都会培养起来。
为了家族兴衰,这是他们必须肩负的责任!
东甲亭倒好,既然从小就装傻充愣逃避了这个责任。
“既然大鱼都钓起来了,那也该是时候收网了。”说着,祁国公转头对禹恒拱了拱手,请示:“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都抓起来吧,我要活的,毕竟蛊虫的事情还要问他们。”禹恒点头。
“你竟然知道蛊虫的事情,难道……”南家家主没想到最后还有这么一重打击,也就是说禹恒从一开始就知道禹止的所有的反常都是因为那条蛊虫,所以他根本就没有生气,呆在府里不过是为了暗中盯紧他们的动向,然后布下今天这么个大局吗?
这样的心思智计,简直太可怕了!
禹岩倒是不惊吓,这个还是在他的预料之中的,毕竟司渺儿已经发现了蛊虫的事情,但他没有想到她竟然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禹恒。她到底是怎么做到无声无息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让人传信的?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禹恒点头,接着说道:“这件事情皇上也是知情的,不然他为何如此配合?真当他为了儿女情长,要美人不要江山吗?”
禹恒最满意禹止的就是这一点,即便他对司芸儿情根深种,也一直都保有自己的理智,维持着一直以来的那一份稳重。他没有看错人,禹止的确最合适坐上那个位置!
祁国公也勾了勾嘴角,说道:“皇上以身涉险,老夫也着实钦佩,怎么会起反心呢?”
“你……难道说你为了给我们下套,不惜牺牲儿媳的性命,更是任她派人暗杀你的私生女?”太宴废帝不相信自己竟然算漏了人心,祁国公明明就是因为当年和儿媳的私情才不愿意秋蝉做皇后的,不是吗?
这是他在这里的细作传回的消息,不会有错的!
细作是这样传的消息没有错,但事实真相却只有祁国公的两个儿媳知道。
而现在她们都已经死了。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可以乱说!什么私生女,当今皇后娘娘正是我的亲孙女,如假包换!”祁国公拱了拱手,有些骄傲地说道。
他这话直接把不知情的人弄晕了,禹岩低下头,已经不在乎这样的是是非非了。禹恒一人他尚且斗不过,更别说是与禹止加上祁国公多方联手了,不过他手上还有一个底牌。现在还不急亮出来,等到了时候就是禹恒该着急了!
“你……”南家家主与太宴废帝对视一眼,不明白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有些事情是我们祁家的家事,你们不必知道得那么清楚!”祁国公也懒得跟他们解释,只能说他这两个儿媳妇之间的斗争冥冥之中促成了一些事情吧。
他也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难受。
“来人!开门!”祁国公中气十足地吼道,果然外面的人开始开门。
“呵呵,你不怕我们趁乱跑掉吗?”
“尽管跑!”祁国公拿着剑对着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们后面,堵住了他们来时的路,而现在腹背受敌的是南家家主与太宴废帝了。
禹岩干脆瘫坐在地上看戏,也丝毫不紧张畏惧。
没想到南家家主忽然一把把他提了起来,用刀架着他的脖子对禹恒和祁国公说道:“放我们走,不然我们就杀了他!”
“不过是一个造反的王爷,你杀便杀了吧!”祁国公从来都没看得上禹岩,虽然禹岩也是从十几岁开始就在边关打仗了,但在自己面前还是班门弄斧!
至于朝堂上的事情,他也并不突出,不过是有些小聪明罢了!
这样的皇子还妄想当皇帝,他连赵王都不如!
禹恒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丝危险,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禹岩笑了,说道:“也好,我死了自然有我心爱的人为我陪葬!反正我早就是一无所有,现在也没有任何牵挂了!”
禹恒脸色大变,起身开口问:“你把我妻子怎么了?”
“哈哈哈……”禹岩只是笑,并没有回答。
南家家主有些烦躁,开口:“闭嘴!”
他怕禹岩激怒了禹恒,得不偿失,但现在已经没了更好的办法。
“看我出招!”祁国公忽然抬起了拿剑的手,南家家主下意识格挡,却感觉体内的气一滞,竟然提不起气来。
“这里面的熏香有问题!”他立刻意识到了,不过也已经晚了。祁国公虚晃一招,然后把禹岩从他手里夺下,直接毫不客气地丢到了一边。
禹岩第一次感觉自己这般没有尊严。
身上的疼痛和他的心灰意冷比起来,根本就不算是什么了,然而他也只是勾唇笑着,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母亲是太宴细作,作为一个棋子被利用,之后身份暴露成为弃子。而自己被蒙在鼓里,他们说着是保护他,却一个个地还在防备他,宁愿重用赵王都不愿意重用自己!
他为什么不能试着反抗一下?
不止是为了夜游症,还为了这可悲又无力的命运!
“陛下,不要动用内力,否则会浑身酸软!”南家家主连忙提醒太宴废帝。
太宴废帝往后退了退,脸上也是一副大势已去的表情。
“你们最好不要乱来,我们手上还有底牌!”
“乱来?不是你们这些太宴余孽在我大禹的疆土上面乱来吗?”禹恒挑了挑眉,淡淡地说道。
说话间他还看了在地上的禹岩一眼,眼里是浓浓的失望。
“你大禹又算得了什么?当年我太宴国力强盛,你们太祖都为了苟延残喘不得不到我们太宴来当质子呢!若非我皇爷爷仁慈,你们现在都还不过是一群丧家之犬!”太宴废帝指着禹恒不屑地说道,似乎是实在压抑了太久,面对这样的结果有些崩溃。
祁国公气得要提剑砍他,被禹恒阻止了。
“随他怎么说,那也不过是过去的事情了,固步自封只会走向灭亡。”说着,禹恒又接着说道:“国公,飞鸿,他们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他就缓缓地走向了禹岩,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压低了声音问:“渺儿现在在哪里?”
“我的下场一眼就能看透,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在哪里?”说着,禹岩又有些疯狂地笑了起来,接着说道:“明明我也很早就遇到了她,为什么你能娶到她,而我不能?还是以这样滔天大罪的方式!到了这个时候,你能向全天下昭告,你娶的不是司太师的长女,而是次女吗?”
祁国公听到了这边的话,动作只是略微一滞,很容易就把已经没什么抵抗能力的南家家主与太宴废帝拿下了,随即开口:“把他们两个给我带下去!”
立马就有他的人从殿外鱼贯而入,将南家家主和太宴废帝带了下去,又指挥着自己的人把禹恒带来的那些晕了的人带下去治疗。
“王爷,宫中已经在臣的控制之下,不知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把太宴余孽都看好,别让他们自杀,皇上身上的蛊虫还需要他们说出逼出的办法!”禹恒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还是落在禹岩身上。
而禹岩只是在笑着,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是!”祁国公领了命了立刻离开了,整个大殿一下子就只剩了禹恒与禹岩二人。
“你让他们把我也拖下去就好了,何必亲自审问?”禹岩终于开口。
“我怕他们待你粗暴。”说着,禹恒缓缓地蹲下了身,又叹了口气说道:“好几个弟弟当中,唯有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没想到我也会亲眼看着你走到今天这一步。”
“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有反心了?”禹岩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甚至在东家的事情上还帮了忙取得他们的信任,没想到还是没有骗过他。
“也并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因为我对五弟放权放得太多了,他的行事风格和你不一样。太宴余孽在大禹没有什么根基,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一个王爷或者是一个维高权重的朝臣合作,不是赵王,难道还能是皇叔吗?”禹恒也没有想到,禹岩在参与其中的时候竟然也会这样不动声色。
以前他甚至连谎都不会撒。
不过这些太宴人还是很谨慎的,找了一个王爷试图拿来做傀儡聚集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