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渺儿看着秋蝉脸色煞白双目通红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放心吧,就算是最后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也能理解。我…妹妹是个温和善良的人……”
最后她也没能接着说下去,因为她想到了司芸儿如今的身体,只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若不是身份所碍,她真恨不得进宫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为她好好调养身体。
司芸儿的忧思太多了,才会把自己弄得如此憔悴。
祁国公还没有什么动静,但是亲眼见着那些黑衣人的残忍无情,祁隆良忍不了了。回到祁国公府之后就向大哥祁隆竟发难,斥责他六亲不认冷血无情。
即便是祁国公在场,他也丝毫不避讳。
“二弟,我这样做为的是什么你还不清楚吗?”祁隆竟正色道。
“就为了一个算命的说的话,大哥就要以牺牲一个孩子为代价?大哥就不怕遭报应吗?”
“此事跟我无关,我好歹是你嫡亲的大哥!不过别忘了那孩子生母的身份!”说着,祁隆景眯了眯眼,接着说道:“当年她就差点儿害了我们祁家满门,若非发现得及时,只怕我祁家就要背上通敌卖国的罪名,何止是满门抄斩这么简单!”说着,祁隆竟接着说道:“当初是她自己要带着孩子逃走的,不也是二弟有心想要放过她的吗?”
“你……”祁隆良被他的话气得差点儿噎住,片刻之后才皱眉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那个算命先生是大嫂特意找来的,你们大房没个女儿,就嫉妒我和阿鸢有个女儿!”
“算命先生是我夫人找来的不假,我们可并没有串通算命先生说谎,二弟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竟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见他还不承认,祁隆良这才对祁国公拱了拱手,说道:“父亲,今天我特意去见秋蝉,却有一批黑衣人……”
他把今天的事情细细描述了一遍,还把奕王府内鬼被抓的事情说了出来,祁隆竟的脸色也没有丝毫变化。
倒是祁国公脸色一变,随即确认:“当场抓住?还是活的?”
祁隆良重重地点头,又瞪了祁隆竟一眼。
“那正好,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了。”祁隆竟淡淡说道,又说道:“如果父亲没有别的指教,那我便回去了。”
“大哥这是看蝉儿没死,又想和嫂子合计什么,等着下次再置蝉儿于死地吗?”祁隆良冷声开口,祁隆竟瞬间怒了,转过头来看着他认真说道:“我再说一次,这和我没有关系!就算我要动手,我也会让那些黑衣人对你留手的,毕竟我们是亲兄弟!”
“呵呵,亲兄弟……”祁隆良冷冷笑笑,随即跪在了祁国公面前,接着说道:“父亲,今天你若是不调查处置了这件事,儿子今天便与你断绝关系!儿子要亲自去保护蝉儿,就算是死,也不再劳父亲费心。”
“你是不是还对那个女人留恋?就因为秋蝉长得和她肖似,你现在又把魂儿丢那儿了是吗?”祁国公有些恨铁不成钢:“当初我花了多少心思栽培你和你大哥,就指望你们能撑起祁家,也不求你们能让祁家更上一层楼,至少要维持住现在的荣耀吧!如果皇上知道秋蝉母亲的身份,你准备怎么说?”
“我准备如实告知。”说着,他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祁国公说道:“我早就知道,在祁家没有亲情可言,只有拍在第一位的家族荣耀和家族兴旺!离开家族之后,有什么罪名我也一个人承担!我也从未想过要把蝉儿送入皇宫,既然大哥也有了女儿,再等几年也来得及做皇后。”
祁隆竟听了这话就更觉得气闷了,他就觉得自己要这个女儿是为了当皇后给祁家带来荣耀?
且不说孩子才几岁,就是当今圣上也是独宠司太师的女儿,一直都没有添过妾室,再等几年估计也已经立后且立太子了。难道在弟弟心里,自己就是这么一个不择手段的人吗?
不是为了一个皇后之位,他一直都觉得如果他们祁家能出一个皇后,谁做都可以。
祁国公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指着他,说道:“你给我滚,不要再回来了!”
祁隆良闻言眼睛一红,眼里却满是坚毅,对他磕了几个头,这才起身往外走。祁隆竟有些慌了神,虽说被他气得不轻,但他真要和祁家断绝关系了,他还是觉得意外又难受。
“父亲。”
祁国公抬了抬手,有些烦躁地说道:“不用说了!”
祁国公转头去端旁边小桌上放的茶杯,忽地手一抖,晕了过去。
“父亲,父亲!”祁隆竟连忙上前,又回头大喊:“快来人啊,去请大夫!”
奕王府。
禹恒让飞鸿把人关在了私牢,和之前一样并不忙着审问什么。在布下这个局之前,他就已经调查清楚了许多的事情,司渺儿在秋蝉的院子里安慰了她几句,这才回了沁竹院。
她也觉得有些疲累,换了往日,若是东甲亭还不回来她定是要亲自去寻的。
祁隆良前来也是禹恒亲自招待的,却也并未将他安排到秋蝉住的院子,只就近安排在隔壁,不过住了一夜,他就出府在自己置办的别院住下了,并未带走秋蝉。
按说秋蝉的事情早该惊动皇帝了,偏偏禹止沉得住气,到现在都没来亲自问询。不过,秋蝉的事情无疑算是摆了他一道,禹恒自知心虚,也没有进宫去报告此事。
他在等,等到禹止或者祁国公任何一方不耐烦,然而只有祁隆良这个做不了主的人找他商量不让秋蝉成为皇后的事情。
禹恒表示爱莫能助,毕竟这是禹止和祁家的事情。
他们都沉得住气,知道此事的不少朝臣可就沉不住气了,先后送上奏章,希望禹止能依照太祖皇帝遗旨让秋蝉进宫为后。
同在朝中,祁国公也不可能不知道这风声,倒是禹止先见了祁国公,像是不信任禹恒一般,不过他也只是问了一下秋蝉现在的情况,也没提要让秋蝉进宫的事情。
现在还在孝期,禹止以此为借口已经将此事往后推了。
但这也只是一个逃避的办法,他也在等着看禹恒的处理方式,然而禹恒也在等,等要杀秋蝉的人的第三次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