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的别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该怎么办?”她已经尽量在压抑着自己的愤怒了。
“这件事情我马上就亲自去处理。”说着,他又看向了东甲亭,接着说道:“东公子最好不要乱跑,出了本王的王府,可就不一定安全了。”
东甲亭愣了一下,随即使劲点头。
要是连王府都不安全的话,他恐怕只能躲到皇宫里面去了。
“贺遂允当初的手下也有不少,他死了之后你们就全部都散了吗?怎么也没个人跟着你?”
“跟着我,我是有多大的脸啊!那些都是主子的人,主子死了,自然就成了一盘散沙,就算不是,他们也会跟着云飞的。对于我这种一心只想自保的人,他们也很鄙视,不愧是主子带出来的人……”到了这个时候,东甲亭对贺遂允还是无比崇拜的样子。
司渺儿翻了个白眼,想想也是,东甲亭这种气质的人,除了本家从小派给他的奴才,恐怕也没有什么人自愿跟着他了。
“你这是看不起我们主子吗?”
“为师不是看不起他,是看不起你。”
闻言东甲亭立刻就不服气了,碍于想不到怎么反驳,只能硬撑着来了一句:“我一个人也很厉害!”
“是啊,很厉害,一个人跑出来向师父求救。”
“我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师父?”东甲亭扶额,开始怀疑人生……
禹恒亲自带着飞鸿去了一趟别院,午后又派人来将司渺儿与东甲亭接了过去,让他们看看这已经被大火毁了一半的别院。
“还好,由于本人派来暗中守着的人及时发现,只死了四个人,但仍有不少人受伤。”禹恒对司渺儿说了这话,又对东甲亭说道:“你去看看,现在烧过的废墟,跟你离开的时候看到的火势有什么分别。”
东甲亭点了点头,转悠了一圈,这才回来,说道:“王爷,我跑的时候虽然匆忙,但是我知道火是从东南方向那个院子的东厢房烧起来的,我住的地方就是隔壁院子的主屋……”
“这都不用想,肯定是冲你来的。”说着,司渺儿又看了看这个别院,只觉得有些肉疼。
在京城这样的地段,这么大一处宅子,竟然毁了快一半,也亏得是有人及时发现,不然烧到隔壁去了,只怕损失就更大了。
东甲亭挠了挠头,说道:“我寻思着我也没有得罪人啊!至于这么狠吗?”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吧!”司渺儿压低了声音说道,又回头看了看禹恒,没想到他对东甲亭上心是为了这么大的事情,看来东家的宝藏之说也许是确有其事了。
“就因为我这雌雄莫辩又惊人的美貌吗?”说着,东甲亭抚着自己的脸,随即一脸愤愤:“上天怎么这么不公平!”
“你把脸毁了吧,毁了就公平了。”司渺儿淡然吐槽。
“对,你说得对,脸不好看屁事没有!”说着,东甲亭就从袖中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瓷瓶。
司渺儿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捂住了脸。
“我是那种会欺师灭祖的人吗?”东甲亭因为她的动作感觉有些伤心。
“像。”
闻言他叹了口气,从瓷瓶里面倒了几滴淡棕色的液体就往脸上招呼,司渺儿捂着鼻子也不敢闻。
隔了一会儿,东甲亭脸上的皮肤颜色加深了一些,皮肤看起来也变粗糙了,跟之前她刚认识他的时候差不多。
她这才松了口气,抿了抿唇,看来除了制作毒药之外,他在这方面的天赋倒是不错。
禹恒的目光变得略微幽深,又看向司渺儿,说道:“劳烦王妃给这里的一个姑娘看一下伤,男大夫并不方便。”
“好。”
司渺儿走到另一边还算是完好的院子里,看着受了灼伤的一个少女趴在榻上,嘴里溢出低微的痛吟,有些不忍心。
“王妃娘娘。”
“别动,你受了这样的伤,还是好好躺着吧,我给你看看。”见她挣扎着要起来,司渺儿立刻开口阻止。
她脸上有些紧张,司渺儿柔和地笑了笑,又道:“别怕,我就是来给你把脉,上药的事情我会让素儿帮忙。”
给她把了脉之后确认身体没有什么大碍,才让素儿帮忙上药。司渺儿坐在一旁,看了看这屋的陈设,再看她的穿着打扮,又想到自己上一次来也没见着这个姑娘,想到了什么。
听着她上药时因为痛而倒吸凉气的声音,又柔声开口分散她的注意力:“你今年几岁了?”
“回王妃娘娘的话,奴婢今年十六。”
“是个水灵的姑娘呢,你也别害怕,我认识一个人能调配祛疤药膏,你脸上的伤疤一定能消除。”
东甲亭正站在外面呢,相信这话他也能听见。
“谢王妃娘娘。”
“不必言谢,不知姑娘叫什么,来了这别院多久了?”能得到禹恒的重视,想来这个姑娘身份怕是不简单。
该不会是因为自己有孕在身,禹恒就特地在别院养着一个,以备不时之“需”吧。
“奴婢贱名秋蝉,很小的时候便已经在这处别院了,是王爷的人收养了秋蝉……”
“那便是有十多年了。”司渺儿沉吟着,禹恒把东甲亭这么一个危险人物安排在这里,却也不把秋蝉安排到别的地方去,也有些说不通。
正想着,又听秋蝉一声痛呼,司渺儿这才嗔怪道:“素儿,你轻一些。”
“不怪素儿姐姐,是伤口本来就太痛了,就像是有许多蚂蚁在噬咬。”说着,她又咬住了下唇忍住痛。
也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秋蝉可曾见过王爷?”
“王爷从来不来这处别院,若非起了火,秋蝉也不知这里竟是属于王爷的别院。”
司渺儿这才放了心,看来这秋蝉最多应该只是来历特殊,应该不会是禹恒在外面的女人。
上好药之后,司渺儿安慰了秋蝉几句就带着素儿离开了这个院子,顺便让东甲亭给秋蝉治脸。
“王妃娘娘,素儿刚刚不是故意的,只是以为这个秋蝉姑娘得王爷的重视,怕她是……”说着,素儿又一脸委屈地说道:“素儿可以为王妃伺候任何人,就是不会伺候王爷的那些妾室!”
“不错,不过如今我有孕在身,倒是忘了给王爷添置几房妾室的事情了……”
“这……之前王爷不是已经散了后院的那些妾室吗?”
“今时不同往日,那时王爷病已入骨,实在不能耽搁她们,如今王爷的身体已经大好,我都能怀孕,为什么别的女人不可以?”说着,她忽地兴味地笑了笑,接着打趣素儿:“素儿,你在奕王府也算是老人了,你看王爷如何,要不要……”
“王妃你在说什么呢!素儿已经有心上人了!”
“哦豁。”她本来还想顺势打趣她几句,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自爆”了。
“王妃,素儿不能说那人是谁!”
“我也没问啊……”
闻言一旁的莞儿也笑出了声,吐槽:“素儿,你这个就叫欲擒故纵了!是不是巴不得王妃早些把你嫁出去!”
“不不不,如果不能嫁给自己心爱的男子,素儿宁愿一辈子在主子身边伺候!”
“我听着这话怎么有些不对劲……”
“王妃,素儿不是那个意思!”说着,素儿又红着脸低头说道:“素儿喜欢的男子似乎并不喜欢素儿,有时候遇到了也从不多看素儿一眼……”
“原来是王府内的人。”司渺儿默默缩小了范围。
“王妃!”素儿都要哭了。
司渺儿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素儿这么好套话,自己这个做主子的竟然才知道她有喜欢的男子了,也真是挺失职的。
这么一想,她又看了看莞儿。
莞儿被她这一看,立刻浑身一颤,本能拒绝:“王妃,莞儿不想嫁人,也不做妾!”
“我是那种主子吗?我就是觉得我这个做主子的好像对你们不够好,准备回去让厨房做一桌好吃的,大家一起吃。”说着,她又叹了口气,有些失望的样子。
“莞儿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莞儿也到了年纪,很怕被王妃嫁出去……”
“舍不得舍不得,但是如果要嫁,我也一定会安排得妥妥帖帖的。”毕竟是和她姐姐从小一起长大的丫鬟,自己怎么也要顾念着姐姐。
“这…怕是不好吧!”
“没事,沁竹院我说了还是算的!”
“本王抬不抬侧室,王妃是说了不算的!”忽地,禹恒的声音从一边的墙上传来,显然他已经偷听了好一会儿。
司渺儿立刻抬头看了看他,然后回过身去看东甲亭,发现他已经不见了人影。
“妾身说了自然不算,王爷想娶谁便娶谁,妾身只想安心养胎。”
闻言禹恒从墙上飞落,又笑了笑,说道:“我怎么闻到空气中不止有烧焦了的味道,还有一股子酸气儿?”
司渺儿只是淡淡笑了笑,随即转身继续往前走,还拂了拂手帕,说道:“今天这太阳有些晒人呢,素儿莞儿,咱们还是赶紧回府吧!”这里的事情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里死了的三个人,有两个都是被灭口的,并非死于大火!另外,本王也没有再拿妾室的想法!”禹恒又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