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过因为这个和禹恒分开,只是现在她需要冷静一下。
“不,我知道你在怪我!”
“那你知道我在意的是什么吗?不是你把我丢给贺遂允,也不是你和他合作,更不是你这一个多月以来没和我见面。”说着,司渺儿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和你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隔阂,其实我们那一次就没有完全说清楚,我现在也不想说,你能不能让我把我想做的事情给做了?”
“我陪你一起去吧!”
“你还是忙你自己的吧,匈奴的烂摊子就算是努锡王子自己能解决,那大禹那边呢?你做好自己的事情,也别来管我的事情!”说着她就一把挣掉了他的手,直接往王帐那边走去。
禹恒快步跟了上去,准备伺机杀了贺遂允,好结束这一切。
没有想到他们到了王帐之后根本就没有见到贺遂允的人,只有努锡王子跪在单于的遗体面前默默流泪。
她只好问看守的人:“贺遂允呢?”
“他带着人离开了,留下了这张纸条给你。”说着,那守卫恭恭敬敬的就把纸条递给了她。
禹恒一把夺过纸条,看了看上面的内容。司渺儿立刻伸手去抢,他只是一边看纸条一边将纸条拿高,看完之后就要把纸条给撕碎,司渺儿忍不住打了他一下,愤怒说道:“你做什么!他的命是我的,你不要管!”
“我别管!你现在肚子里怀着孩子,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我来吧!”说话间他已经把纸条撕碎,随即一扬,快速地转过身往一个方向走去。
司渺儿蹙眉,看着已经被撕得稀碎的纸条,立刻跟了上去。
“禹恒,你做你自己的事情就好!别让我讨厌你!”
禹恒没有说话,只是继续走着,直到走出了王庭才突然停下脚步。司渺儿措手不及直接撞到了他的后背,正当觉得尴尬的时候他猛地转过身来并快速抬起了手。
司渺儿下意识往后一缩,还是被他点了穴。
“就是你瞪我我也不后悔,我会让他们先送你回大禹,贺遂允那边有我来解决!”说着,禹恒就抱着她上了路边停着的马车,让他们将她送回去,自己则攥紧了手,骑马也往城外走。
她心里有些愤愤,凭什么他就不让自己去,难道真的就觉得自己是那么轻贱的一个人,短短的时间里面就能对别的男人动心吗?
只不过他们出城分路之后没多久司渺儿就冲破了穴道,但她还没有来得及高兴,马车就骤然停了下来,随即马夫闷哼一声,她掀开车帘的瞬间就看见马夫从马车上栽了下去。
她连忙抬眼看向前方,见是云飞这才松了口气,说道:“原来贺遂允早有安排啊!”
“走吧。”云飞跳上了马车,驾着车就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见他并没有走官道,司渺儿只是略微蹙眉,沉默了片刻,才问:“这是你的意思还是贺遂允的意思?他现在大仇得报,应该不会再绕这些弯子……”
“你在我们手上,禹恒才会有所顾忌,现在我们已经不是合作的关系了,我知道你们夫妻俩都想要主子的命……”云飞说着,她就愤怒了。
“云飞!贺遂允的眼睛都已经快完全瞎了,他活不久了,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
“那你和禹恒呢,即便是知道主子这样,会放过他吗?”云飞反问。
“不,我要亲眼看着他死!”司渺儿的语气很坚定。
“你怎么就是这样子呢?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不止背叛了贺遂允,也对不起我师姐!你心里面对我师姐的那点愧疚是被狗吃了吗?”
“你不用管我怎么做,我只希望主子在最后的时候能达成他的心愿。”
“他的心愿是什么?是再见到我师姐吗?你省省吧,他都已经接受现实了,你还没有接受现实吗?还是说你觉得你会惑心术,或者你觉得你能逼我对自己用惑心术?”
“那个铃铛主子没有丢,更没有还给你,这难道还不够说明问题吗?只要是主子想要的,我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做到!”
“你疯了吗?我是你亲妹妹!”司渺儿心里一揪,不由得吼出声。
“主子是我的再生父母!”
“你……”司渺儿气得说不出话来,最后坐回了马车,想到禹恒阻止自己跟贺遂允走的事情,难道不是因为他小肚鸡肠,而是真的在想办法保护自己?
马车最后停在了一个有着土墙围墙的院子外面,而里面是几个白色大帐,周围只是一片草原,不见牛羊。
司渺儿被云飞接下车的时候一脸的冷漠,看向院子内,东甲亭忽然从一个白色大帐里面冒出头来,随即快步迎出来:“来得还挺快!不过咱们得再快一点,主子快撑不住了!”
司渺儿的脸上这才有了几分笑意,跟着快步走到大帐内,看见坐在榻上的贺遂允,轻声开口:“二郎。”
他本来毫无波澜的眸子里现出一丝疑惑,随即开口:“司渺儿,你来了?”
她撇嘴笑了笑,又转头看向云飞:“他虽然是快死之人,可并不傻,也不好糊弄。还不死心吗?”
“东甲亭,喂她吃药。”云飞冷声开口,司渺儿这才戒备地后退两步,说道:“我不吃药!”
她肚子里有个孩子,谁知道这药会不会伤害到孩子?
“由不得你!”说着,云飞就用威胁性十足的眼神看向了东甲亭。
后者连忙趁机点了司渺儿的穴道,无奈地开口:“你放心不会伤害你的,至于孩子,如果不小心没了,以后还是会有的嘛。”
司渺儿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怎么能用这样云淡风轻的语气说出这么一句欠揍的话来?
她紧紧咬着牙,不让东甲亭给她喂的药丸送到自己嘴里。
“你这是何必呢,你就不想要你师兄的命了吗?”云飞忽地又开口。
师兄?
她怎么忘了他了?可是难道过去这一个多月里面,禹恒在匈奴斡旋的时候就没有把谢正午给救出来吗?
“你不信是吗?”说着,云飞又说道:“把那个女人给我带上来!”
很快旗玖就被人从外面押着进来,见到司渺儿她面上先是一喜,不自觉喊出口:“渺儿!”
看到司渺儿一动不动,她这才意识到问题,又问:“你也被抓过来了?”
司渺儿的心慢慢地沉了下来,本来以为那一次谢正午被抓的时候旗玖逃走了,没有想到他并没有回到沼原泽地,而是落在了贺遂允的手上。
也对,以贺遂允的性格,手上不多留几张底牌,怎么能安心?
“你告诉她,谢正午是不是在我们手上?”云飞冷声开口。
闻言旗玖眼中闪过一丝惧意,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这半个月里面我们一直被关在一起。”
半个月了?
司渺儿说不出话来,只能恶狠狠地瞪着云飞。
“这药你到底是吃还是不吃?”云飞毫无反应,冷声说道。
司渺儿这才松了牙齿,让东甲亭把那粒药丸送到自己嘴里,想到孩子可能因此受到影响,她忍不住掉下泪来。
云飞有些不忍,偏过了头去。
东甲亭抿了抿唇,说道:“别怕,大不了等这件事过去,我多给你配几副安胎的药吃,说不定孩子会没事的。”
司渺儿根本就没有听进去这话,只觉得有些恍惚,身体一松,被东甲亭一下子接住了。
旗玖看着这个场景,立刻忍不住大喊:“你们要对渺儿做什么,你们还是不是人,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啊!”
她并不明白现在的状况,只看到他们强迫司渺儿吃药,也顾不得害怕了。
“她太吵了,把她带下去!”云飞也懒得解释,拂了拂手说道。
旗玖很快就被捂住嘴带了出去。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贺遂允沉默了良久,终于开口。
“主子,这一段时间东甲亭一直在试着制一种能让人神情恍惚的药,和惑心术的效果差不多。只要人吃下去,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云飞的语气一下子恭敬了起来,贺遂允不由得蹙眉,为什么他们会背着自己做这种事?
“是啊主子,这个药我敢保证一定是成功的!”说着,东甲亭扶着昏过去的司渺儿坐在了一张椅子上面。
又舔着脸走到贺遂允面前,说道:“主子,我知道你一直都想见到王妃,那个铃铛也一直都被你放在身上,我们现在试试,说不定可以……”
贺遂允沉默了。
东甲亭大着胆子伸出了手,从贺遂允的怀里找到了那个铃铛,然后在司渺儿的面前摇了摇。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眉头却紧紧皱了起来。
“听到这个铃铛的声音了吗?”
她嘤咛一声,算是回答。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秦夕夕,是神医秦暮的女儿,那边坐着的人叫贺遂允,是你的夫君……”东甲亭开始引导她,云飞站在一边紧张地看着。
贺遂允几乎失明的眼中也不由现出几分希望。
临死之前若是能再见到夕夕,他便也能瞑目了。
“好了,从现在开始我每摇一次这个铃铛,你就叫你的夫君一次二郎,明白了吗?”东甲亭说着,然后静静地等着司渺儿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