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漪没有撒谎。
药真的很苦。
可在那苦之下,还藏着血腥味。
谁的血?
花漪垂眸注视纱布上的猩红,原来,是燕空的血。
她拢好燕空衣服,上/床进被子,钻进燕空怀里。
两天前,蒋昭不请自来。
趾高气昂,气焰嚣张。
“受世人敬仰的佛子,”蒋昭嘴角挂着讥诮的笑,道出燕空身份,“如今却动了凡心,真是让人贻笑大方啊。”
燕空平静:“我动心与否,与你毫无干系——”
“跟我毫无干系?”蒋昭冷嗤,“你若对他人动心,自然跟我没干系,可你不该对花漪动心!”
他怒视燕空:“我跟花漪青梅竹马,若没有你,她会对我死心塌地——”
燕空抄起桌子上的茶杯砸向蒋昭。
蒋昭眼神一厉,挥剑抵挡。
啪!
挡住了!
可茶杯炸裂,崩飞的碎片划破蒋昭脸。
流下鲜血。
蒋昭怒吼:“你竟敢对我动手!母蛊在我体内,你对我动手,花漪也会——”
燕空骤然暴起,袭向蒋昭。
蒋昭不躲,冷笑一声:“我受多少伤,花漪就会受多少伤——”
燕空拳头轰上蒋昭胸膛。
蒋昭面色骤白,吐出一口大血。
下一秒脖子被钳住,整个人被提到空中,然后被狠狠掼到地面。
砰!
蒋昭重重砸地上,五脏六腑移位,撕心裂肺的疼。
“知道你蒋氏一族为何被屠吗?”燕空轻笑。
蒋昭眼睛猩红:“你——”
燕空钳紧蒋昭脖子。
蒋昭面色青紫,喘不上气。
“你蒋氏一族给人下蛊,”燕空斯理慢条,“靠吸食他人修为增进自己功法的邪术虽诡异,但并不是没有破解之法。”
蒋昭瞳孔骤缩:“不、不可能——”
燕空笑一声:“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我曾因缘际会救过一个人,前几日他修书给我,告知了破解你蒋氏一族给人下蛊的法子。”
蒋昭摇头:“不,你骗我,”他反应过来,“你救的那个人……是屠我全族的凶手?!”
燕空没回答蒋昭的问题,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白小瓶。
朝蒋昭微笑:“等了这么多日,你终于来了。”
说着打开瓷白小瓶盖子。
一抹绿色率先出现在蒋昭视线里。
嘶。
嘶嘶。
蒋昭睁大眼睛,看清了那抹绿色的真面目。
是蛇!
蒋昭惊恐不已,剧烈挣扎起来。
“你要干什么?!你出家人,不可杀生——”
燕空捏住蒋昭嘴。
绿色小蛇钻进蒋昭嘴里,顺着喉咙爬进入肚子。
“唔……唔唔!”蒋昭拼命反抗。
咔嚓!
燕空卸掉了蒋昭左胳膊。
咔嚓!
卸掉蒋昭右胳膊。
咔嚓咔嚓!
卸掉蒋昭两条腿。
蒋昭嗓子里发出一声惨叫,下一秒肚子里传来剧痛,小蛇一口吞掉母蛊,意犹未尽,啃蒋昭肠子。
蒋昭痛不欲生。
燕空冷眼瞧着蒋昭在地上翻滚,像一条狗般狼狈呜咽,苟延残喘。
“你……”蒋昭目眦欲裂,恨燕空入骨。
燕空一脚踩向蒋昭心口。
蒋昭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燕空走出房间,门外南苒迫不及待问:“姐夫,有没有问出怎么救漪姐——”
燕空眼睛扫过去。
平静,却瘆人。
南苒一个激灵,恭敬唤:“佛子。”
“把他关起来。”燕空越过南苒去到厨房,烧火,加水,放药材。
汤药冒泡,沸腾。
燕空将汤药小心翼翼盛入碗里,然后扯开自己衣领,拿出腰间的尖刀。
尖刀寒光凛凛,很锋利。
刺进燕空心口,取一滴心尖血。
血滴入汤药,消散于无形。
燕空浅浅弯唇。
端起药回房间。
床上花漪仍在沉睡。
“漪漪,”燕空含笑,“起来喝药了。”
他扶着花漪坐起,要花漪窝进自己怀里。
“漪漪来,张嘴。”燕空舀一勺汤药送到花漪嘴边。
花漪不喝。
沉睡中,喝不了。
“漪漪,”燕空叹气,“你不乖。”
花漪不语。
燕空默了两秒,摇头,一副拿花漪没办法的模样:“你可以不乖,但药必须喝。”
说完将花漪嘴边的勺子拿到自己嘴边。
将汤药含进嘴里,贴近花漪唇。
花漪这般喝下了整碗汤药。
一滴都没洒。
因为燕空不允许。
“漪漪真棒。”燕空将花漪散落到额前的长发撩到耳后,温柔道,“应该奖励一下。”
倾身,吻花漪唇。
花漪没有回应。
“漪漪,”燕空扶着花漪躺回枕头,幽怨道,“你应该回吻我。”
花漪闭着眼。
燕空蓦地笑出声:“不回吻没关系,先记着,等你醒了,再连本带利算总账。”
他躺到床上,搂住花漪腰揽进怀里。
“漪漪,”他轻吻花漪面颊,“我们睡觉。”
燕空做了一个梦。
梦到花漪醒了。
看着朝自己笑的花漪,燕空忽然想起,花漪仍在沉睡。
梦境破碎,燕空猛地坐起身。
闭目养神的花漪睁开眼。
见燕空大口大口喘气,明显做了噩梦惊魂未定。
花漪皱眉,拽出小黑屋里的系统:“我购买的明明是美梦,为什么燕空做的是噩梦——”
燕空霍地转过脸。
漆黑眼睛钉紧花漪。
花漪一愣。
“梦中梦,”燕空眼神阴郁,“现在中你不醒,梦里你一次次醒来,捉弄我很好玩?”
花漪:“……”
花漪伸手去捏燕空脸:“不是梦,我已经醒——”
燕空一把握住花漪手。
强势粗暴。
花漪挑眉:“你这是自我膨胀,想骑到我头上——”
燕空拽起花漪,暴君一般:“吻我。”
花漪:“……”
花漪甜甜笑:“好,吻你。”
不过在吻你之前——
花漪闪电般掐住燕空腰侧软/肉,三百六十度狠狠一旋。
燕空:!
燕空登时清醒过来。
仿佛被丢进了雪地里,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花漪语气凉凉:“清醒了?”
燕空:“……都怪你!”
花漪:???
怎么都怪她了?
“你明明已经醒了,”燕空有理有据,“可我却不敢相信,因为我梦到太多次你醒来,可睁眼一看,你仍在昏睡。”
眼睛泛起水光:“我太害怕,自己是在黄粱一梦。”
花漪:“……”
燕空脸凑近花漪:“漪漪,要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