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八!”刚刚落座的黄毛便翘起了二郎腿,痞气十足地吼道。
在一众竞拍者窃窃私语之间,两个马仔哈哈大笑,阿谀奉承起来。
“好有台型啊!”
“老大真帅啊!”
拍卖师起价25000,黄毛却往低了喊,这分明是来捣乱砸场子的。
可是包括拍卖师在内的所有人都看得出,这三只地头蛇很难惹的样子,故此也无人敢厉声反驳。
“不好意思啊,这位先生,我们起拍是25000……”拍卖师一脸为难地说。
“敢更正我们老大,想死啊你?”
“是啊,我大哥说值18000就值18000,你当我们是凯子啊?”
话音刚落,默默举起牌子的老何淡定地喊价,“26000!”
三个混混匆匆回头,无不凶神恶煞。
即便刚刚大哥有玩笑的成分在,但喊价的人分明是不给他们面子。
随着目光聚焦,黄毛这才看清,出价的正是刚刚绊倒自己的老杂碎。
“敢和我刚……”黄毛嘬了嘬牙花子,“27000,拍卖的,你给我记着,只要他出什么价格,你都给我多加1000块!”
拍卖师当然高兴,正所谓外行不竞争,内行不揭锅。
有这二位较劲,最后的赢家只能是拍卖行和赚取提成加佣金的自己。
“还有没有其他卖家竞投啊?”拍卖师刻意没看老何,而是目光扫过全场。
识趣的竞拍者们纷纷放下手中的牌子。
因为此刻都看得出来,现在的情况是这个老头和那三个地痞流氓的对战局。
普通生意人都是和气生财,犯不上蹚这个浑水,无非也就是看个热闹罢了。
果不其然,此时黄毛身旁的两个马仔站起身来,目露凶光地看向余者众人。
他们一个掐着腰,一个抱着肩,仿佛谁不识大体便会遭到报复。
竞拍者纷纷低下了头,有种坐牢的感觉,心想看我们干嘛,我们又不抢。
“28000!”老何再次出价。
这一次何明都感到腿肚子转筋了,因为看得出来,黄毛手下的两个马子恨不能宰了他们父子俩,但身旁的老爸同样杀气逼人。
左右为难的何明此刻惶急得汗流浃背,直搓手指。
“我要确定一下,这位先生,您是否如刚才所言,还多加1000块?”
“当然!”黄毛瞪着眼睛,毫不示弱。
然而不等拍卖师喊价,老何竟再次举牌,“40000块!”
“哇……”全场哗然。
这种跳级式的喊价让所有人都不禁咋舌,看热闹的与会竞拍者们无不目露钦佩地看向老何。.
为这批餐具出价四万块虽然高了点,但也绝对不亏。
然而现在的焦点已经不在价格上了,而是有人敢和恶势力竞争。
大家无不感到胸中一口恶气吐出,纷纷暗中为这个老头点赞。
此时黄毛默默低下了头,拍卖师心领神会,知道对方不打算再加了。
“四万块1次,四万块2次,四万块3次,成交!”
落锤——砰!
反观黄毛和两个马仔各个脸色铁青,忿忿地看向老何。
那感觉似乎在说你有本事拍走,也没本事拿到完整的餐具,等着收碎瓷器吧!
与这三个人脸色一般难看的还有何明,虽然老爸竞拍成功,但他却丝毫开心不起来。
“糟了,这次惹事了……”
“年轻人,一点火气都没有。”老何嗤了一声,对儿子的表现十分不满。
将三百件高档餐具装上了货车,何明忙不迭地催促老爸上车。
“快啊,老爸!”
“急什么?”老何淡定地回答。
“不是啊,你没发现……”
身为小偷,何明向来对盯梢和被盯梢有着敏感的直觉,此刻他不住地朝老爸使眼色。
“知道,他们三个在胡同口的嘛,你先回家,我去解决。”
“你说什么啊?”何明都懵了,老爸这是要单刀赴会,以一敌三么?
他刚过来想要阻拦,可是却被老何一个眼神定在原地。
“不想断腿的话现在就给我滚回车上去。”老何说罢,转身向胡同口走去。
此时三个地头蛇也感到满头雾水,原本他们是想记下车牌然后一路尾随看看到底对方是做什么的,然后再做打算。
可谁想这老头竟然如此坦荡,竟直接走过来了。
“大哥,怎么办?”
“他一个,我们三个;他老的,咱们年轻力壮,怕什么?”黄毛咽了口唾沫,似乎也不十分自信。
“谢逊,还不服气是么?”老何先声夺人。
然而被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三人面面相觑,似乎谁都没搞明白这个称呼是说谁呢?
半晌后,其中一个马仔仿佛想到了什么,于是唯唯诺诺地说:
“谢逊……大哥他是不是讽刺你是‘金毛狮王’啊?”
黄毛这才后知后觉,“你特……么敢骂我,你谁啊?”
“徒儿,我是杀光你全家的混元霹雳手——成昆!”
“你放屁!”
屡次三番遭到戏弄的黄毛怒不可遏,直接一记冲天炮便砸向了老何的面门。
反观老何只是匆匆露出了一丝不屑。
还未等黄毛的拳头打到对方,他便感到自己的手臂传来了一阵剧痛。
两旁的马仔定睛观瞧这才发现,原来那老头不知何时已经拧断了大哥的胳膊。
红白相间的骨头刺穿了皮肉,鲜血淋漓,整只小臂都扭曲了。
“啊!”谢逊疼得摇头晃脑,冷汗直冒,“屠龙宝刀给你了还不行么……”
即便黄毛入戏,但也为时已晚,只见老何右腿一台,脚背正中他的裆部。
耳轮中“鸡蛋”碎裂的脆响令人牙酸齿冷。
再看黄毛,二目的眼白早已布满了血丝,全身仿佛大虾那般弯曲,缓缓栽倒在地。
两个马仔见状转身便要逃跑,可老何根本没打算放过他们任何一个。
但见他飞扑上前,宛如老虎钳子般的双手狠狠薅住二人的后脖颈,腰眼一用力,双手一甩。
那二人便仿佛沙包似的被重重摔在墙壁上。
然而不等他们滑落,兽血沸腾的老何顺势从腰间抽出了两把匕首……
紧跟着以肉眼不可查的速度开始胡乱挥舞。
再看那二人就好似被电触击了相似,全身不规则地抖动起来。
随着最后的噗嗤两声,早已血肉模糊的二人双手被两把匕首死死固定在墙壁上,不得动弹。
同样浴血的老何嘴角上扬,只见他用手分别晃动匕首,瞬间两个马仔便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
不怪二人,因为在老何的翻搅剐蹭下,二人的手掌都已经扭曲。
手掌青筋断裂,血流成河,顺着腋下滴滴答答直流,惨不忍睹。
“听着,给你们三个留条狗命。我是倪永孝的头马,大家都叫我一声三叔,若是想报复的话,我随时恭候大驾。”
两个马仔此刻的疼痛可谓是锥心泣血,还哪有胆量再想打击报复。
只是眼神里写满了恐惧,连连摇头。
货车的后视镜里,何明看到一个血人大摇大摆地向自己走来,直到对方上车他都没敢出一口气。
“阿明,有毛巾么,我擦把脸。”
“哎……”何明毕恭毕敬地递过毛巾。
老爸毫发未伤,难不成这一身的血都是那三个人的?
何明紧张得直擦汗,心想老爸这次犯的事可比自己上次还大。
但是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