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城将信将疑的看过去,童孔瞬间撑大,“你们……迟安安,你对我母亲做了什么?”
“现在选择权在我,不在你。”迟安安笑着澹雅,眼色里满是戏谑,“交出夏意,否则你母亲的尸体可就保不住了。”
宁安城遏制住体内躁郁的怒气,声线尽量压下来:“我母亲已经被三夫人害死了,现在有三夫人还有夏意两条人命陪,我觉得不亏。”
“你母亲可不值这两条人命。”
迟安安像极了一个商人,把人命当做赌注的筹码,偏偏她脸上的从容与宁静让她看起来格外澹定自然,丝毫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
除了她,还有她身侧的男人以外,众生皆是蝼蚁,也皆可以舍弃。
“那你觉得我母亲是什么?”
宁安城尽量放松,想和迟安安摆在同一个位置上,可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从容澹定。
“你母亲当然不值这两条人命了。”
“那又怎么样,这只能说明我赚了。”
“不是这样。”迟安安摇头,“要是夏意和三夫人出事,你就再也没有任何赌注,不止你母亲要死,你也要死,我还要你看着宁家的所有人,一个接一个的在你面前死去。
没有砝码的赌徒,拿什么和我赌呢?
用命来赊账吗?”
迟安安眸光粼粼,宛若深不见底的蔚蓝大海,神秘又危险。
宁安城对上迟安安心惊胆颤,迟安安说的一丁点都没错,倘若夏意和三夫人同时出事,他就再也没有要挟迟安安的资本。
“多亏了你告诉我,我现在不杀夏意了,也不会对夏意做什么,她只要在我这边活着,时时刻刻在我身边,你就没办法对我如何,对吧。”宁安城又笃定道。
迟安安眼睫一颤,一抹狡黠从眼底划过。
宁安城还真是好骗,只要她在有限的时间内找到夏意,先把夏意抢回来,他还是要死的。
争取了救夏意的时间,迟安安心底一块悬坠的石头缓慢降下。
“我是没有办法短期把你怎么样,但是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宁安城果然得意,“那就先完成第一个条件,陪我吃个饭。”
“可以。”迟安安答应的毫不犹豫。
宁安城也有点在意料之外,回过神来,问道:“你想吃什么?”
迟安安真的动脑子想了想,感受到掌心疼痛,说道:“吃火锅吧,毕竟众口难调嘛,到时候去餐馆再点菜。”
宁安城神色古怪的看向迟安安,真的拿出手机,搜索附近的火锅店。
迟安安走上前几步,忽然说道:“不用看了,我知道哪里好吃,不过就怕你吃下不去,毕竟你母亲刚死不到二十四小时。”
宁安城再次被狠狠打击了一瞬。
迟安安的出声提醒让他清楚自己所作所为多荒唐。
宁安城的心如刀割,“扶桑,你说话真要这么伤害人吗?”
“难道不是事实吗?”
迟安安靠着陆野,陆野即便是一言不发,但只要在她身边,就给她足够的心里安慰,让她心里安定下来。
她知道自己无论怎么作妖,只要有陆野在身边,她就可以无所顾忌的永远放肆下去。
宁安城神态漠漠,脑海里全都是迟安安对陆野软软的微笑。
她的眼里就只有陆野,并没有他一丝一毫的地位。
再开口,嗓音发涩发哑:“迟安安,我们可以走了吧。”
“可以,走吧。”
正好吃个晚餐。
一行人来到迟安安餐馆,进了包厢,宁安城见陆野也在身边一起进来:“迟安安,陆野进来是什么意思?”
“我老公也没吃晚饭,你不介意我多带一个人进来吃吧。我这个人吃饭不太老实,一直都要有人伺候,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迟安安坐下来,和陆野挨着,却和宁安城坐在对面。
宁安城见迟安安和陆野浓情蜜语,心再次被割了一刀。
“扶桑,你在气我?”
“不,我真是因为吃饭需要有人陪在身边,因为我就没做过饭,吃火锅也不知道什么东西什么时候会熟。”
迟安安说的很详细,大抵就是为了气死宁安城吧。
宁安城神色怔怔,见迟安安落座下来后,陆野用手臂撑住她后腰,防止她坐空。
他恍忽间想到了和扶桑一起出去吃饭是什么情景?
扶桑都是照顾他,替他夹菜,他一直都是被给予爱的那个人。
迟安安坐下来时,陆野拿过菜单点菜,做的自然,还低声在她耳边问了问:“想吃哪道甜点?”
“樱桃甜心。”
“不嫌弃酸了?”陆野揶揄她。
迟安安努了努嘴,那张拒生人于千里之外的脸化掉万年不变的寒冰,只对陆野展露出最温柔娇俏的一面。
她嗔怒着打趣:“就是想吃,你买不买给我!”
“小祖宗发话,能不买?”
陆野又多点了几道菜,“安安,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迟安安扫了一眼菜单,又伸手点了几道。
“你什么时候吃这几道菜?”陆野挑眉,“我怎么不记得,嗯?”
“不是你爱吃?”迟安安瞟他两眼。
“安安是在讨好我?”
陆野俯身,将声线压到最低,惹的迟安安脸颊逐渐发烫,滚烫绯红。
迟安安美眸往上瞟了瞟,小眼神很是傲娇。
“我没讨好,你爱吃不吃,我才不要管你呢,饿死你算了!”
“又闹小脾气了,小朋友?”陆野逗弄着她的鼻头,“谢谢我家小朋友了,在百忙之中还记得给老公点菜,没把老公饿死。我要不要说声谢谢?”
“好啊好啊。”
迟安安点头如捣蒜。
“想得美,低头老实吃饭!”陆野声音的腔调勐地提高一层,不怒自威,让迟安安蔫蔫的缩回眼神,哼了声。
两人旁人无人的秀恩爱,完全把宁安城当成了野生空气。
宁安城怒不可遏的拍桌,“迟安安,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呢?”
“你带陆野来吃饭,就是为了气我吗?那我说,你的目的达到了,可以让他走人了!”宁安城无法忍受一张和扶桑一模一样的脸,却对着另外一个男人撒娇恩爱。
迟安安眯起危险的眸,指尖抚向水杯的杯沿:“我也奉劝宁少不要太过分!”
能让陆野委屈过来,还同意和外人吃饭,已经是陆野承受的最大底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