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水洗漱,我和良语就只能待在房间里,哪也去不了了。良语的表现比较淡定,他告诉我类似的情况经常发生,不用担心没水用,因为村子里的人还要继续盖房子,水管坏了肯定会有人着急修的。
我们俩窝在房间里没事干,刚好利用这点时间来打扫了一下站场。良语负责收拾床铺,他把枕巾、床单和被罩都换掉了,把换下来的都压到一个大水盆里,然后端到卫生间里放着,等水来了以后洗。我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为了假装勤奋,自己在一旁拿个小扫帚来回的打扫着这个不大的房间,实在没事可干了,就顺便帮他整理一下窗户边的桌子。
“你室友有男朋友吗?”我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好奇的问道。其实我并不关心他的室友,只不过是随便找个话题来聊聊天。
“一会儿有,一会儿没的。即使有了,在一起的时间也都不长。我感觉他不喜欢交一个稳定的男朋友。”良语不紧不慢的说道。
“哇,这么厉害。不过他私生活这么乱,你能忍受到了吗?”我有些惊讶的问道。
“还好,反正他从来都没有带回来过,都是他去别人那里过夜。”
“哦,也是。带回来了多不方便。”我故意说道。
“哈哈,你这个学生,想象力可真是丰富啊。”良语看着我笑着说道。
从和良语的聊天中得知,良语的舍友叫季宁,和良语一样都是四川人。他们两个都刚来北京不久,良语在一个家装服务公司上班,季宁在一个家具百货公司上班,因为有些许共同语言,又是老乡的缘故,所以就选择了一起租房。那会儿良语的工资也就一个月二千块多点,所以选择一个价格低廉的房子还是十分重要的。
快到中午的时候,终于听见了卫生间里水龙头的流水声。良语拎着一袋洗衣粉就直接去洗衣服了。不过才一会儿的时间,他又跑回来站在房门口喊我和他一起洗澡。
“床单被罩的,这么快就洗完了吗?”我疑惑的问道。
“先泡着,晚上再洗吧。趁这会儿没有人,我们一起冲个澡吧。”良语笑着说。
“好吧。你都不怕被人看见,我又会怕啥?!”我逞能似的说道,但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担心被人看见。
我和良语都快速的脱了个精光,然后站在卫生间的淋浴下,因为热水器不太好使,半天都不出热水,索性我们就开始抱在一起冲凉水澡。
“快把门关好,万一房东突然上来看到我们怎么办?”我突然注意到卫生间的门还半开着,吓得我赶紧提醒良语去关门。
“没事的,只要不欠房租,房东几百年也不上来一次。”良语无所谓的说道。
这是一个十分美好的上午,阳光透过卫生间的玻璃门照射了进来,半开的门口吹进来楼道里的暖风。
我和良语从他租住的那家院子出来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午了。
良语决定先带我去村子旁边的小饭店里随便吃点,然后我们再一起坐地铁进城去玩,到了晚上我们可以再吃一些更好的。
从房东家里出来没有走多远,就要经过昨天晚上我撒尿的那个村子中心的空地。这里到处摆放着各家盖房子要用到的砖石和沙土。那个黑色的石碑周围有几个工人正在搬砖头。
“过去看看吧。”我看到石碑之后感到很好奇,转头对良语说道。良语没说话,跟着我来到了这个已经完全露出真面目的石碑前。
“连红村,一九八x年x月立。我照着村碑上的字读了出来,其中年份的最后一个数字和月份被刮破了,已经看不出具体的时间了。”
“这个村子就叫连红村,红是红军的红。”良语站在我的旁边解释道。
“红军的红?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来北京也没有多久啊。”我好奇的问道。
“有一次交房租的时候,没事干就和房东聊起了天,是房东跟我说的。他说这村子本来叫未名村,后来村子旁边搬来了一个连的解放军,并且长期的驻扎在这边了。那一年村里的领导觉得军民应该一条心,就把村子的名字给改了。再后来驻扎的部队变成了现在的一个军校,听说里边培养的都是通信兵,只可惜那个学校只招北京本地生源,像咱们外地的学生还考不进去。”
“呵呵,估计全国其他地方的学生也不会知道有这么个学校吧,不知道也就不会报考了吧。”我笑着说道。
“嗯,应该是吧。像我报考大专的时候,也就只会在我们四川省内选。”
“你说要是整个村子都拆迁了,这个村碑会被拆掉吗?”我看着已经被破坏掉的村碑,有些惋惜的说道。
“肯定会的。”良语自信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为什么不能保留下来当文物?”我看着良语问道。
“你见过文物上有那么明显的尿痕,还没有人清理的吗?”良语有些不屑的说道。
我听到之后觉得很不好意思,赶紧让良语带着我离开了这里。
我跟着良语再一次在迷宫一样的村子小路上来回穿行,狭窄的小路两边都堆满了砂石和砖头,每家每户都在忙碌的切高墙。走了一段路,我本想问良语每天生活在这样一个村子里,是否会觉得憋屈,或者难受,但还是忍住了没问,毕竟选择这么个地方住,也是为了房租便宜。北京虽然繁华,但外地人想生活下去并不容易。
我们在村子里绕了十来分钟,终于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