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见了申公豹,心中升起一团阴云。她与蚊道人因为申公豹相助,暂时消除了金蝉子的影响,但申公豹带来的隐忧却更大。
白莲是赤精子的弟子,对于申公豹的旧事非常了解。申公豹想要取回肉身,就意味着加深与元始天尊的仇怨。
封神之后,申公豹从昆仑弃徒变为帝君臣下,与元始天尊的旧日仇怨在天命的遮掩下散去大半。
如今,申公豹为了肉身,将自己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白莲疑惑的是申公豹为何要冒天下之大不韪,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白莲尽管纠结,也知道现在的处境没有选择。如果不与申公豹合作,蚊道人最终要变成金蝉子。
白莲没有选择,蚊道人也没有选择。
至于申公豹的目的,他是不会同白莲和蚊道人言明的,至少现在不会说。
“珠宝藏匿好了?”申公豹面露微笑,显得异常温和,就如同任何一个道德之士一般。
“藏好了。”白莲见申公豹进了庭院,随手将大门关上。
“有了北海龙宫半个宝库的珠宝,定能将金蝉子封住数年。”申公豹波澜不惊的说道。
说出这番言语后,申公豹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神色。
这一丝意味深长的神色没有逃过白莲的眼睛,也许申公豹就是让白莲察觉。
“你放心,我和冷哥哥知晓利害。既然承诺了你,就不会食言。你不用提醒年限,我们不会偷偷熘走。”白莲冷冷言道。
“这就好。”申公豹毫不隐瞒自己的用意。
白莲瞪着申公豹,她从未遇见过如申公豹一般直白表达不善意图的人。
“你很惊讶?”申公豹笑了笑,“你会习惯的,冷崖呢?”
申公豹还有一点不同之处,他不会称呼冷崖为蚊道人。
“在练功。”白莲不再理会申公豹,独自走到庭院中的石桌旁缝制衣物去了。
这是一匹白底云纹的上等绸缎,她要为冷崖缝制一件新衣。
“世人口中的昆仑叛逆白莲居然是贤妻,岂不让人惊讶?”申公豹站在庭院中等待冷崖,他知晓冷崖感知到他的到来后会很快出现,并不急于找他。
白莲沉默着,没有搭言。
“你忘了你的手是干什么的吗?”申公豹温和的话语突然变得冰冷,他身形一晃,宽大的袍袖中飞出一柄长剑。
长剑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白莲只感一阵寒气,等她想要躲闪,已然来不及了。
突然,正对庭院的屋门打开,冷崖飞身而出,手中蚊刺直刺申公豹。
申公豹用长剑将蚊刺荡开,随即冷笑道:“你真爱她,没有收功贸然出手,也不怕走火入魔?”
“你敢动莲儿分毫,我要了你的命。”冷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白莲。
白莲大口喘息,尚自惊恐。
她不明白,申公豹为何突然对她出手。
按着常理,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我不会傻到因为一个女子与你决裂,你也不问问我为何如此做?”申公豹一挥手,长剑飞出,直直刺入地面中。
冷崖看了看白莲,发现白莲并无损伤,转而问道:“你为何如此?”
“你我要做的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我们想要取回肉身,就要与西方、东方开战。你的对头在西方佛家,我的对头在东方道家。”申公豹背负双手,很是冰冷的看着冷崖,“我孑然一身,毫无牵挂。没有牵挂,就没有软肋。而你不同,白莲是你的软肋。我们一旦行动,还能分身保护她吗?”
“你的意思是杀了莲儿,好让我了无牵挂?哼,你休想。如果没有莲儿,何必与你合作?我早已与金蝉子同归于尽。”冷崖挥了挥手道:“你走吧,我们不用再见面了。”
“冷崖,你还是天下闻名的蚊道人吗?”申公豹长叹一声道:“我已料到今日境况,所以,我并不想杀白莲,而是要传授白莲道法。你已看到,我出手之时白莲毫无反应。要是我真想下杀手,就是你也拦不住,她早已死了。”
冷崖没有说话,而是将眉头紧皱起来。他在思索申公豹的话,也在衡量其中利害。
冷崖所学与白莲所学不同,要是冷崖传授,白莲很可能走火入魔。
这也是冷崖从不传授白莲术法的原因。
毕竟白莲出身昆仑,所学乃是阐教正宗,其内丹已然形成,要是改学其他,岂不同魏先觉一般变得不伦不类。
“我是阐教门人,黄河阵后,我的实力远远超过其他金仙。你该明白,白莲同我学习道法乃是上策。只要她有了自保之力,你才能了无牵挂,是也不是?”申公豹一抬手掌,插入地面的长剑飞起,直接刺透石桌,那匹上等绸缎变得粉碎。
“你的手和你的时间不是用在缝缝补补上,抽出长剑与我修炼。”申公豹不理会冷崖,对白莲言道:“以你的见识和领悟,该明白我的建议是最好的。”
白莲看向长剑,略微思索,出手将长剑从石桌中抽了出来。
她细看手中长剑,此剑远远好于赤精子赠予的长剑。
“此剑名曰寒霜刺,乃是我偶然得来,是难得的宝物,今日赠给你。”申公豹说罢,看了冷崖一眼道:“我授徒,你留在此处可妥当?”
冷崖听了申公豹的话,眉头皱得更紧,他想阻止。作为男人,他有义务也有实力保护自己的女人。
冷崖不愿让自己心爱的女子为了此等用意修炼。
“冷哥哥,申公豹说得不错,我想与他修炼道术和剑术。”白莲极其了解冷崖,怎会猜不出他的心思,“不要忧心,多学些道法和剑术原是好事。”白莲笑得很是温柔,她的笑意驱散了冷崖心中的疑虑。
“好,你先练习,如倦了,就放弃。”冷崖转身走向练功房,“申公豹,我不会看你如何授徒。如果我感知到你对莲儿不利,我会毫不犹豫的杀死你。”
“你放心,我只在庭院之中传授。”申公豹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显得很是平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