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味道还可以，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你为什么这么怕我？”
莫景烨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太凶了，所以肖肖才会想要离开自己。
这个想法让莫景烨既生气又难过，身上的气压又冷了几分。
小女佣却以为莫景烨是因为自己才生气的人，整个人惶恐的。差点缩成一团。
“不、不是，是我自己的问题，对不起！我总害怕自己做不好……”
她结结巴巴的样子看的人忍不住着急，莫景烨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在心情更差了：“你先出去吧，既然害怕，我又害怕自己做不好，那你就去找点你能做好的事情！”
语气已经有些严厉了，小女佣不停的点头，退出去之后忍不住蹲在角落里，抱着膝盖默默的流泪。
她好像什么都做不好。
一直都是别人的累赘。
但是，她虽然心情不好，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
整个莫家，莫景烨的另一个书房是最安静的地方，这里也没有限制别人出入。
放的是莫景烨遇到的一些有趣的书，顺手就买了下来。
里面就像是一个大书店一样，什么都有，但这里的书，可比外面那些书店里的书要贵重多了。
但是，可能是因为莫家的佣人们都很少看书，这个书房反倒是最安静，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偏僻的地方。
当然也成了小女佣的最好的去处，她一边哭一边收拾着书房里的东西，越想越觉得自己没用，忍不住自我厌弃。
医学类的书规整到一排故事类的书规整到另外一排。
小女佣细心的做着这些事情，轻轻抽了抽鼻子。
转过一排又一排的书架，小女佣忽然睁大了眼睛，看到了一个人在窗边静静地看书的吴医生。
吴医生好像没有发现她，她也没有打扰吴医生，认真的做完了自己的事情。
准备离开的时候，吴医生忽然放下手里的笔，开口叫住了小女佣。
“你叫什么名字？”吴医生的态度很温和。
小女佣还记得吴医生是第一个夸过她的人，忍不住对他生出了几分亲近的感觉。
她小声回答吴医生的问题：“张、张小雅。”
“唉，小雅啊，我听说你也算是大学生毕业的，虽然学校读的很一般，但你的成绩一直很优异，为什么没有继续读下去呢？”
吴医生把老花镜摘下来，捏了捏鼻梁。
“因为我的家人说我是女孩子，读书没有用的，还不如早早的出来工作，所以我就……”
“胡说八道！”吴医生看起来很生气，他没想到到现在这个年代了，竟然还有这种迂腐的思想，他一脸严肃的盯着张小雅。
“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觉得女孩子读书是没有用的，所以才这么逆来顺受。”
没错，张小雅给他的感觉就是逆来顺受，就好像别人不管怎么指责她，哪怕不是她的错，张小雅都会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这对于一个学医的人来说是大忌。
学医就要敢于相信自己的判断，敢于用药，这样才能创造一些关于医学上的奇迹。
当然也要心细，不是说马马虎虎的，什么药都敢用，这是害人。
张小雅嗫嚅着说不出话来，吴医生叹了口气：“你如果真的是这么想的话，那我也没什么办法，你先走吧。”
他刚刚在读书的时候，一直在看张小雅，张小雅处理东西，真的很认真。
虽然她是在认真的规整书籍，但吴医生却莫名想到了张小雅归集整理药材的样子。
她一定不会像自己以前尝试收过的那几个徒弟一样，连药材放在哪里都不知道，自己每次要找一样药材的时候，他们都手忙脚乱的。
“我……”张小雅回头看了吴医生一眼。
太阳的光芒透过窗户照进来，让吴医生看起来格外的慈祥和蔼。
都说这个老头脾气很大，但张小雅却对他有莫名其妙的亲近的感觉。
她摇了摇头，第一次说出自己的想法：“我觉得女孩子读书是很有用的，很多厉害的人也是女孩子，但是，但是我和她们比，真的太差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吴医生很不能理解张小雅的想法，忍不住开口询问。
“因为我从小就是这么笨，什么都做不好，我……”
张小雅越说越伤心，忍不住红了眼眶，想到自己被否认的那些年。
比如说女孩子你现在学习成绩好有什么用，以后还不是天赋，不如男孩子，男孩子在学习上，本身就拥有天生的智力碾压。
“那你知道吗？像你这样，只单单靠读书就能做得这么好的人，我活了这么久都没见几个，你是其中一个。”
那些天赋好的人要么早早的成了名，要么已经出国留学，有了自己的未来，只有张小雅背负着一身天赋而不自知。
张小雅好像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一点，忍不住睁大了眼睛，眼睛里带着满满的疑惑。
“真的吗？可是我的家人从小就告诉我，我真的很笨，以后我只能依附着我的弟弟……”
吴医生忽然就沉默了。
他替张小雅觉得悲哀。
有这样一群家人，真的很让人头疼。
“你要做的就是相信自己，如果你愿意的话，闲下来的时候可以在这里看书，有不懂的问题可以来问我，你要相信，女孩子也可以很优秀，而且你并不比别人差。”
吴医生的语气看起来很坚定，好像格外认可自己。
张小雅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指尖。
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手指一般都格外柔嫩细腻，但是她的手，却粗糙的不像样子。
她真的可以吗？
真的能够捧起书籍，像别人一样吗？
“你只要相信自己，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做不成的。”
吴医生再次鼓励：“而且只不过是闲暇的时候读书而已，也不会浪费你多少时间，除非你自己不愿意努力。”
这次，张小雅终于鼓起勇气，她狠狠的点了点头：“我记住了，谢谢您，吴医生。”
吴医生是一张小雅可以做自己的事情了，回过头去的时候，吴医生忍不住摇了摇头。